“好香,能?吃了麼?”林熠跳起來,走到廚房門?口搓著手,和聶焉驪兩個?人望眼欲穿
“可以?了。院後有酒,想喝哪種,去挑吧。”蕭桓拍拍他?腰,語氣輕柔。
遠離喧囂的田園屋舍間,晚風怡人,流水潺潺而過,四人就在院內桌旁用晚飯。
林熠和聶焉驪取了酒回來,飯菜點心均已上桌,一道清蒸鱸魚,火候純熟,點味的澆汁聞起來就恰到好處,不掩魚肉鮮美,亦有滋味在其中。素菜和小炒菜亦鮮嫩亮澤。
“有口福了。”聶焉驪眼睛亮起來。
邵崇猶的廚藝林熠早有見識,驚喜而不驚訝,但看見蕭桓做的點心,不由心緒複雜起來。
赤豆蜜芸糖,一塊塊指節大小的芋紫點心,看起來甜糯可口,正是林熠一貫喜歡的江南甜食。
“你竟會做這個??”林熠小心翼翼捏起一塊,一時不舍的放進嘴裡。
“你不是喜歡麼?”蕭桓朝他?抬抬下巴,“嘗嘗看。”
“比江陵城裡的還好吃。”林熠咬了一塊,沙糯的點心化在舌間。
林熠拎起一壇陳釀,啟開封壇。
就著佳肴,四人邊飲邊談,江湖劍譜前?十?之中,醉易、萬仞、飲春、冶光四柄劍的主人聚在一處。
傍晚清風習習,寧靜僻遠的村鎮田舍內,沒?有江湖風雲,沒?有廟堂爭鬥,隻有歸鳥逢林、遊魚傍水。
“你們有什麼想不開的,非要摻進你爭我奪裡頭?”聶焉驪搖搖頭,“罷了,我放手不管家裡生意,不能?勸你們不管家國大業。”
“你這樣沒?什麼不好。”林熠笑?道,他?知道聶焉驪不是不負責任的人,該做的事情他?都會做到,包括這次邵崇猶離開死牢的事。
“北疆今年?不會再打了?”邵崇猶飲了一口酒,問蕭桓。
蕭桓彆有深意看看他?,點頭道:“今年?,沒?錯。明?年?或後年?,必然還會有一戰。”
邵崇猶看向林熠:“蕭放原本?打算讓我去北大營找你,在你手下待著。”
“那倒能?並肩作戰了。”林熠不再介意上一世邵崇猶潛伏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事,他?知道,到最後,邵崇猶未必沒?把自己當朋友。
“也?不遺憾,下次開戰咱們一起去,退敵之後還能?像今天一樣喝一場。”聶焉驪不在意其他?,能?這樣暢快相聚共飲比什麼都重要。
邵崇猶聽了這話笑?了笑?。
蕭桓笑?道:“難得,你竟自願去軍營邊疆,不嫌艱苦。”
“這麼好的交情,小侯爺必會好好關照,吃不了什麼苦的。”聶焉驪悠悠道。
“大家一起吃苦,也?就不苦了。”林熠開玩笑?道。
林熠隨口問邵崇猶:“蕭放怎麼又改了主意?”
邵崇猶道:“因為我滅了邵氏滿門?。”
說起滅自家滿門?,他?神情沒?什麼波動,一點不在意。而提起自己家,稱呼是“邵氏”,似乎與他?毫無親緣關係。
聶焉驪驚奇道:“傳言是真的?”
邵崇猶看看他?,又低頭看看杯中酒:“關於我的傳言,基本?都是真的,那些事出自我手沒?錯。”
“事實是一回事,怎麼講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不同?方式講出來,可以?大有不同?。”林熠道。
邵崇猶有些意外林熠會為他?說話,思?索片刻,道:“確實如此。”
“邵家對你……”
聶焉驪想問他?,是不是因為家人從前?虐待,才讓他?這麼做,但又覺得到底是私事,不該多過問。
他?欲言又止,邵崇猶卻?直言不諱,說道:“我七歲前?在邵家,沒?有父親,母親和家中其他?人待我不算好,家裡最卑賤的奴仆比我挨得打也?少一些。”
聶焉驪聽到這裡十?分震驚,虐打子女不算奇事,但好好的兒子,卻?比仆役過得還差,這又是什麼道理。
“我七歲那年?離開了,算是幸運。”邵崇猶道,“不過有人沒?那麼幸運,這輩子大約都毀在邵家人手裡。”
“什麼人?”林熠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