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要有一?隻青鬼獸衝出牢籠,兩道身影從樓閣上借道而至,正是聶焉驪和邵崇猶。
“遠遠聽見說這邊出事了,還真是……嘖。”聶焉驪連忙把飲春劍往籠門鎖扣處一?橫,堵住籠門,看著四?處人仰馬翻的情?景咋舌。
林熠把鎖鏈在青鬼獸頸上繞了數圈,運足內力拽著那巨獸回籠子,朝二人燦爛一?笑:“你們來的夠及時。”
眾人將場麵控製住,青鬼獸不知何時都平靜了許多,甚至乖乖伏在籠中,不?再掙動。
附近的人潮漸漸疏散些,調遣的幾?隻加倍結實的鐵籠才運進?來,蕭桓著人把青鬼獸儘數轉移到新籠子中,這才算收了場。
林熠和聶焉驪拾起被自己當作籠門栓的冶光劍和飲春劍拾起來,第一反應都是迎著光看看有沒有被折彎,彼此一?對視,不?由都覺得好笑。
林熠收了劍,拍拍衣袍,朝蕭桓走去:
“這些……你手怎麼了?”
他隻上下一?打量蕭桓,就發現蕭桓一?手上匆匆綁了布條,像是傷了,就算是青鬼獸也不?至於能傷到蕭桓,林熠快步過去拉起她的手查看。
“小傷口,不?必擔心。”蕭桓道,隨後命鬼軍親衛隨皇城禁軍一?道,把青鬼獸萬全地送回去。
林熠也不?敢直接把臨時包紮傷口的布條扯開,但輕輕碰到,發?現布條都被血浸濕,傷口顯然極深。
“得儘快回宮。”蕭桓拍拍林熠,又看向聶焉驪和邵崇猶。
“你們幫了大忙,今天宮中肯定得問起來。”林熠對他倆道,“擇日不如撞日。”
邵崇猶垂著眼睛,沒什麼情?緒,隻道:“那也好。”
“宮裡肯定已經亂成一?團。”
林熠環視四?周,隻見人群散得無影無蹤,靜得出奇,旌旗折倒,門欄摧斷,滿地狼藉,還有不?少人慌忙離開時落下的鞋子簪釵。
“這要不?是使隊才送來的,早就被萬箭齊發?當場殺死了。”林熠敲了敲新籠子的鐵欄,對裡麵趴著的青鬼獸道,“你們命大,惹不起。”
蕭桓聽了笑,讓人拿黑布蓋住籠子,免得巨獸受了刺激再鬨事。
林熠又瞥了眼原先扭曲變形的舊籠子,忽然看見欄上一?處血跡,他又看了其他兩隻籠子,也都有這麼一?處。
那血跡很新鮮,且濃重,不?像濺上的,反而像有意沾上去的。
他看了眼蕭桓草草包紮的手掌,心裡大概比劃了下高度。
“你的手是自己割的?”林熠半路輕勒馬韁攔下蕭桓,示意其他人先行,繞路到一條安靜巷內,問蕭桓。
蕭桓點點頭,林熠已經翻身下馬,走到蕭桓的坐騎旁,掏出剛才順手問禁衛軍要的傷藥和紗布,牽過蕭桓的手。
那傷口是被利刃劃破的,蕭桓坐在馬背上,低頭看林熠站在旁邊,垂眸仔細又利落地給他重新清理傷口包紮。
“青鬼獸認你?”林熠半晌問了這麼一?句。
那是南疆巫獸,而蕭桓的母妃從前是南疆皇族,也是巫族聖女,青鬼獸或許會識得這支血脈。
“倒不?是,若它們認我,也不?用那麼費力收拾了。”蕭桓道,“我身體裡流著一?半錦妃的血,它
們聞見了可能會聽話些。”
林熠點點頭,果然是蕭桓放血,那幾隻青鬼獸才在籠中漸漸安靜下來。
他把繃帶尾端係好,動作很輕柔,微低下頭在蕭桓手指上親了親,抬頭看蕭桓,彎眼笑道:“怪心疼的。”
蕭桓被他這神情?看著,心裡一?圈漣漪擴散開,手中馬鞭輕垂下去,抖了抖腕,鞭尾在林熠腰上一?纏,把正要轉身的林熠拽回來,在馬背上俯身吻了吻林熠臉頰:“那就值了。”
匆匆趕回宮,奉天殿內果然是混亂無比,禁衛營、巡衛營、滿朝文?武、各國使隊,紛紛擠在殿內,有的在路上扭了腳站得晃晃悠悠,有的爭論著什麼,南疆使者跟永光帝解釋,中間插了好幾次城中緊急奏報。
“都當這是什麼地方!菜市場麼?一?個一個說!”
永光帝腦袋都被吵嚷得發?脹了,忍無可忍,“寡人走了沒到一刻鐘,後腳就出這麼檔子事,倒是吵出個結果來!”
林熠在殿門口一頓,乾脆拉住蕭桓,假裝在說事兒,等殿內鬨得差不多再進?去。
遇見獷驍衛統領盧也過來了,才互一?問候,往殿內去,盧俅輕聲道:“幸虧陛下沒在場,否則可麻煩了。”
該賞賞,該罰罰,殿內終於安靜許多,永光帝掃了一?圈,目光定在入殿的林熠和蕭桓身上,掐了掐眉心,道:“多虧你們在,否則還不?知道怎麼收場。”
林熠垂眸一禮,心想,那倒未必,今日恐怕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