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有些張狂,但比武就是如此,眾人心中不認同,可也無?法反駁。
林熠“嘖”了一聲,低聲道:“讓朝中那幫碎嘴子好好瞧瞧,什麼叫真正的張狂無?度欠收拾,省得總盯著本侯不滿。”
蕭桓拍拍他手背笑道:“這人跟你?沒法比,你?素日裡謙遜得很,可真要來了勁,一句話就能把他踩得張不開?口。”
林熠有點不好意思,輕輕撓了撓蕭桓手心:“但是我一般也不犯脾氣。”
“脾氣大了也很好。”蕭桓道。林熠有時氣性發作,那桀驁不馴要上天滅地的架勢,確實也挺帶勁的。
台上那名南疆武士又打敗一人,對方下台時,手筋已被挑斷。
按照規矩,這名武士勝的次數足夠多,接下來就能由他選定對手,而再勝出一定次數,就得強製收手,把比武台讓給其他人。
林熠表麵上心不在焉,但一直仔細留意著,道:“大將軍,那人的功法似乎有點邪門。”
蕭桓也觀察到不妥之處,手臂搭在椅子?旁,五指在扶手上點了點“他用的就是邪術,與他做對手,隻要盯著他的招數,便會不知不覺受其蠱惑,自然不可能贏過?他。”
“是巫蠱或咒術麼?”林熠問。
“也不算,更像是江湖幻術,若他不認,明光台的規矩也不能把他怎麼樣。”蕭桓道。
“沒有人了麼?”
那武士環視四周,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滿口白牙森然。
林熠眉頭擰緊,這人接下來就會強行點人上去與他比試,可眼下情?形,隻要上去,麵對這邪術,就必定會成為乖乖待宰的羔羊,被他剜眼斷脈。
就在那武士盯住一名少年武者時,林熠悠悠起身,朗聲道:“本侯願一試,如何??”
那少年武者逃過?一劫,鬆了口氣。
眾人望向林熠,隻見他眉目帶一絲戲謔而不在乎的笑意,英俊灑脫,一身紅衣格外耀目,望向那南疆武士,卻又仿佛根本沒看他。
所謂目下無?塵,天生不馴,便是如此。
武士陰測測地盯著他片刻,
而後一咧嘴笑道:“烈鈞侯?自然很好。”
林熠見他盯著獵物般看著自己,也不在意,走到明光台下,跟宮人吩咐了一句,隨後足尖一點,躍上明光台,衣袂輕揚間順手取下腰間冶光劍。
他走到武士跟前,笑笑道:“閣下這麼看著本侯,是在琢磨待會兒要廢本侯的左手還是右手?”
武士瘦得深凹陷的臉有些駭人,但十分自信:“侯爺可以自己選。”
林熠一挑眉,用誇張的語氣道:“太難為人了,好殘忍哦。”
武士不置可否,隻是陰冷地微笑。
林熠湊過?去問他:“左手還是右手,想知道我?的答案麼?”
武士:“願聞其詳。”
林熠笑得有些頑劣:“自然是……打到你乖乖認錯的那隻手。”
武士怒目一睜,林熠哈哈大笑。
武士卻極為自負,對林熠一禮,又望向台下席間,道:“按照規矩,我?可以選一名對手,侯爺可介意?”
林熠笑道:“當真??你?要以一敵二??”
武士點點頭,看來對自己的邪術很有信心。
林熠道:“選吧,人多熱鬨。”
武士抬手指向席間,不偏不倚,正是蕭桓的位置。
“請酆都大將軍指教?。”
眾人嘩然。
蕭桓卻什麼也沒問,依言起身,也去到明光台上。
武士盯著蕭桓,眼中寫著野心,林熠知道他並不識得蕭桓的王爺身份,純屬想要一舉打敗烈鈞侯和酆都將軍,以敗燕國的麵子。
蕭桓道:“方才聽見,你?們有六名與你一樣的高手?”
武士點點頭:“沒錯。”
蕭桓淡淡道:“嗯,那便一起上來吧。”
武士愣了一下,沒想到這蕭桓看起來低調理智,卻和林熠一般地自大。
“你?確定?”武士問。
林熠笑嘻嘻道:“都說了一起,那就整整齊齊六個一起上啊,一個都彆少。”
圍觀眾人興致高漲,武士沒想到被他們反客為主,永光帝道:“倒是彆開生麵,就依他們的吧。”
南疆使臣隻好讓其餘無?名武士一同上陣。
宮人依吩咐上來,將漆木托盤呈高於頂,其中是兩條玄色錦帶。
林熠取了一條,對蕭桓笑了笑,低聲道:“你?若不習慣,待會兒交給
我?就好。”
“沒什麼不習慣的。”蕭桓隨手摘下麵具放在托盤中,也取了一條錦帶。
兩人十分默契,轉而彼此後背相抵,把空門交給對方,同時抬手將錦帶縛於眼前,係在腦後。
台下眾人一驚,有的人想看看酆都將軍麵具下的真?容,卻因角度實在巧妙,隻能看見蕭桓蒙上了錦帶後的側臉。
蕭桓俊美無塵,一身將軍武袍,雖蒙眼,卻一舉一動自然放鬆,有種孤身而過?千軍萬馬的氣勢。
林熠蒼白英俊的臉略瘦削,那雙濃黑眸子被錦帶所遮,鼻梁窄挺,嘴角勾起一抹笑,準確無誤地找到那名武士的方向,朝對方抬了抬下巴:“待會兒彆哭啊。”
武士臉色變得很難看,神情?複雜。
不看,便不會受到幻術影響,但不用目力,又真?的能打贏他們六人麼?
六名南疆武士幾乎外形一模一樣,高瘦黑衣,宛若六具枯瘦行屍,手中奇特的尖銳武器泛著毒光,將林熠和蕭桓圍在明光台中間。
明光台上,清風入耳,萬音歸心,林熠和蕭桓背對彼此,眼前蒙著錦帶,冶光劍和醉意緩緩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