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西廠複立(1 / 2)

出了宮,天色還早,孫念決定去逛逛脂粉巷子。

脂粉巷子,巷如其名,窄窄的一條街,街頭到街尾滿是賣胭脂水粉的攤子,深受京都的夫人小姐們歡迎。

孫念對這些古法熬製的化妝品其實還挺好奇,一會看看這個一會聞聞那個,心情也小雀躍起來。

突然的,街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離孫念越來越近。

“奇怪,這種巷子不是禁止跑馬的嗎?”她喃喃道。

轉頭一看,發現是一群佩戴繡春刀的錦衣衛,百姓忙一股腦退到兩邊,生怕被踩到。

孫念後退時,被對麵婦人的一聲“敦兒!”吸引了注意,順著視線一看,原來是靠近街中間站了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此刻正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母親。

眼看著馬蹄離他越來越近,電光火石間,孫念也不知道哪來的速度和力氣,衝過去抓住孩子衣服用力往懷裡一帶,身體直接重心失衡摔在地上。

而馬蹄,幾乎在她摔倒的同時刻往小孩站過的位置重重踏了下去。

孫念直接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直到那婦人衝過來把孩子抱起來她才逐漸緩過來。

“姑娘?姑娘你沒受傷吧?你剛那一下子,簡直是救了我們全家人的命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婦人眼中含淚道。

那小孩像是終於回過神來,抱著母親嚎啕大哭。

孫念在周圍人的攙扶下站起來,腿軟的像兩根麵條,她自己也被魘著了,聲音都不自然起來,“沒什麼,舉手之勞。”

這哪是舉手之勞,簡直就是驚心動魄,好在有驚無險。

婦人道:“我姓周,官人是巡按禦史戴縉,家住羅鍋巷第十二戶,姑娘以後若有用得上我們的,隻管來找!”

孫念點了點頭,渾渾噩噩的離了脂粉巷子。

當日周氏抱孩子回家後,對著正研究怎麼用桃花泡酒的戴縉發了好大一通火。

“還想著喝那些勞什子呢!你兒子差點沒命了你都不知道!”

戴縉過去把孩子抱過來察看道:“這不好好的麼?怎麼就差點沒命了?”

周氏氣的坐在椅子上,手指著外麵,“你該去問問那些個錦衣衛!脂粉

巷子是能跑馬的地方嗎?今日若不是有位姑娘相救,敦兒生生就要被馬蹄子踩死!”

戴縉聽完皺緊了眉頭,看著兒子一時無話。

周氏道:“要我說,那西廠就不該撤,你看看現在,連個能管製他們的人都沒有。這以後我還敢帶敦兒上街?你還不如把你這個七品芝麻官辭了跟我回老家去,反正當與不當也沒什麼兩樣。”

戴縉“嘖”了一聲,“行啦!今天這出我自會想法子,你以後不許再提回老家之事,我做官為的又不是品級,為的是給百姓謀福。”

周氏冷哼一聲,“謀福?飯都吃不上了還為彆人謀福?我就等著看你能想出什麼法子!”

……

夜晚,孫念吃的肚子圓滾滾的在院子裡散步,晚風很溫柔,撫平了她白日裡受的驚嚇。

鴛鴦見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欲言又止道:“姑娘,你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

“五日後就要開榜了,萬一上麵沒您的名字怎麼辦?”

孫念沉思了一會,“唉,凡事重在參與嘛,反正我也努力過了,儘人事聽天命吧。”

其實宮鬥劇本和宅鬥劇本她都不喜歡,但時代所迫,一個女人要想名正言順的保持單身除了出家就是進宮做事。她舍不得凡塵的花花世界,隻好委屈自己從孫家這個小籠子跳到皇宮那個大籠子。

可若是連皇宮都進不去,她下一步就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戌時三刻,宮正司。

白日負責主考的嬤嬤將人名冊送到了宮正手上,“這上麵全是三試滿分通過的,還請李宮正儘快做好定奪。”

“麻煩辛嬤嬤跑來一趟了。”李宮正道。

宮正司是報名人數最少的,可即便是人少,到最後能留下來的也隻有堪堪十人而已。

完全到了憑運氣定生死的環節。

辛嬤嬤正欲抬腳離開,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宮正說:“旁的都沒什麼,隻有一個叫做孫念念的,請務必將她留下來。”

“這小女子身後可是有什麼人?”

“總之是你我都得罪不起的人就是了。”

五日後——

告示欄前烏壓壓的圍滿了人,全是年輕姑娘。

孫念揣著把瓜子和鴛鴦蹲路邊你一顆我一顆嗑到人都散了才上去

找名字。

鴛鴦指著第二行“孫念念”三個字,情緒比孫念還要激動,大叫道:“姑娘你考上了!考上了!!”

孫念喜笑顏開,剛要張口,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譏誚的聲音,“好沒教養的丫頭,大喊大叫的怕不是有失心瘋吧?”

鴛鴦聽到這話,難為情的低下了頭。

孫念轉身一看,發現是當初在藥鋪遇見的那個小丫鬟,也就是通過她說的話才知道宮裡在選女官。

不過對方好像明顯忘了她。

視線往後一挪,孫念發現在小丫鬟身後,站著的,竟是二試時與她同受過稱讚的江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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