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飛鳥儘,良弓藏(1 / 2)

宮正司的刑罰當然比不上西廠那麼變態,但一夜下來,還是把雲無垢折騰的夠嗆。

其實若是隻憑那名樂師的一麵之詞,李宮正絕對不會輕易動人,偏偏的,對方還有證據。

“君似明月我似霧,霧隨月隱空留露。君善撫琴我善舞,曲終人離心若堵。隻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李宮□□完這首詩,對著堂下跪著的男子說:“這是彆人從你的荷包裡找出來的,工整的簪花小楷,出自女子的筆跡無疑,我勸你還是把她的名字說出來吧,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雲無垢的嘴角帶血,麵色蒼白俊逸,看的洛陽春心都要碎成渣渣了。

孫念是不想讓她來的,但這丫頭一聽說有樂師和宮人偷情,體內的八卦之魂瞬間熊熊燃燒,說什麼都要來當個圍觀群眾。

結果來這一看,地上跪著的是雲無垢。

吃瓜吃到自己房子塌了。

大夏天的,洛陽春覺得自己像被迎頭澆了一瓢涼水,從天靈蓋直涼到腳後跟。

孫念沒工夫給她做思想工作,此時正忙著做筆錄。

她瞧著緘默不言的雲無垢,覺得這男孩子雖看著斯文軟弱,沒想到竟然是條真漢子。

整整一夜的刑,換作常人可能早就遭不住了,他卻咬碎牙往肚子裡咽都沒供出來對方一個字。

看這架勢,估計今天是沒戲了。

準備準備收工接著去做冷飲好了。

李宮正似乎被這油鹽不進的態度惹怒了,冷笑道:“你以為你不認就能護得住她嗎?這宮中會簪花小楷的可不多,即便你不說,我一個一個對字跡也要把那小賤蹄子揪出來!”

孫念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雲無垢從進了宮正司就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模樣,可剛剛提到對字跡的時候,他的睫毛好像顫動了一下。

“我招,大人。”年輕男子嘶啞著聲音,沉重說道。

孫念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然後眼睛緊盯著地上的人,生怕錯過從他喉嚨裡發出的每一個字。

她看著對方虛弱的舉起了手,顫抖的將指尖指在了,她所在的方向。

孫念:“?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她,孫念念。”雲無垢低頭道。

滿屋子的人將目光瞬間齊刷刷投到孫念身上,李宮正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著她,眉毛皺的能夾死兩隻蒼蠅,“孫念念,可有此事?”

“放他娘的狗屁!”

孫念這樣想著,但話是洛陽春說出來的。

隻見那丫頭衝過去把寫著詩句的紙奪過來向眾人一展,“孫念念字寫的跟狗刨的似的!往紙上撒把米雞啄的都比她好看,哪能寫出來這樣工整的字!”

孫念:“我謝謝你啊……”

李宮看著孫念,麵帶鬱悶,“話是這樣說沒錯,可雲無垢與你無冤無仇的沒理由汙蔑你吧?孫念念,你老實交代,你和他到底有沒有染?”

孫念退到堂下施禮道:“宮正大人問的好,念念也確實不明白和雲樂師分明無冤無仇的他為何要憑空汙人清譽。”

她冷不丁的瞪了雲無垢一眼,在心裡收回剛剛誇他是條漢子那句話。

“如若宮正不信,可以差人驗念念的身子,也好證明我的清白。”

古代女子被驗身可不是小事,無論清白與否日後都容易落人口舌。

孫念依稀記得當年看還珠格格,紫薇被容嬤嬤驗身之後還鬨著咬舌自儘來著?

李宮正並沒有多躊躇,略一思忖就順同了孫念的提議。

驗身婆子很快就被請進了宮正司,連帶著孫念一起被帶到了後麵空無一人的屋子。

過程很快,孫念感覺這尺度還沒做個婦科檢查大。

出去後,驗身婆子對著李宮正耳語了幾句,無非就是說孫念念確實是處子之身。

李宮正犯了難,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以孫念念的個性是做不來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的。

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麼多人裡,雲無垢怎麼就偏偏指認是她?

想了半天,她拿定了主意。

“把雲無垢押回囚室,此事還需繼續調查。”李宮正說。

孫念一聽,瞬間就樂了,這說明她老人家還是相信自己的。

誰知下一秒李宮正就指著幸災樂禍的孫念道:“你也彆高興太早,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老實呆在屋子裡哪也不許去!”

“是!”孫念乾乾脆脆的答應了。

禁足就禁足,禁足又死不了人,好在攤著個好上司,換

個人不分青紅皂白就逼她認罪也不一定。

孫念躺在床上看著話本兒樂得自在,全然不知門外的流言蜚語已經被傳成了什麼德行。

先是說孫念念為愛寫詩又慘遭情郎出賣。

然後是孫念念被迫驗身後悲憤欲絕羞於見人。

最後等傳到汪直的耳朵裡,已經變成了宮正司孫念念和情郎雲無垢現場被捉奸場麵不堪入目簡直令人發指估計二人擇日就要被逐出宮。

他那個時候正和王越教太子射箭,聽到消息心情不知怎的就煩得要死。

一箭下去,射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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