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鳶話音才落, 便聽見一聲輕而細的“喵”聲響起來。
緊接著, 昨夜那隻白貓不知從何處跳了出來,躍到門前, 睜著一雙像藍寶石一般的漂亮眼睛,望著傅若鳶。
“喵。”
白貓輕輕叫喚了聲。
傅若鳶聽著那一聲輕而細的貓叫, 心裡癢癢的,手也癢, 好想上前去摸、去給貓主子順毛毛。
傅若鳶眼睛一亮, 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
而後想到自己對貓毛過敏,她又往後退了兩步, 轉眸望著沈容修,道:“按照規矩, 今日該去拜見你的父親與母親, 給兩位奉茶,所以我特意在這裡等著。”
沈容修見著剛才傅若鳶的動作, 目光微深, 卻沒多說些什麼, 隻道:“等我片刻。”
說罷, 他轉身進了屋。
再出來時,沈容修換了一身玄色常服,革帶束腰,愈發顯得身形挺拔如青鬆。
他抬眸望見傅若鳶正望著他的貓, 眼中似有豔羨, 動作間卻帶著隱隱的躲避之意。
他記得昨夜傅若鳶見貓時的歡喜, 那種由心而發的喜歡是做不得假的。
僅是一夜過去,怎的態度就發生了如此轉變
沈容修略一思忖,卻沒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走過去才道:“走吧。”
“好。”傅若鳶聞言,收回了目光,同沈容修走在一起。
昨日成親時,傅若鳶在整個過程中都屬於半懵瞎的狀態中,也沒來得及記住沈容修府上的構造。
今日由沈容修領著,她雖然沒有明目張膽的四處打量著,但視線所及的地方以及路線都被她牢牢記在了心中。
興許是沈容修提前讓人去告知了兩位長輩的消息。
等到了地方,時間也才正好。
沈父沈母正坐在上首的位置上。
沈家是百年世家,其根基並不在上京地,而是在南方地域。
這一次,為了沈容修成親一事,沈父沈母特地從南方趕來上京,以表示對這門親事的重視。
想到這裡,傅若鳶略微壓了下唇角,壓下心中略微有些起伏的心緒,規規矩矩的奉上茶給沈父沈母。
奉茶之後,兩位長輩也給了她相應的見麵禮。
整個過程中,傅若鳶微彎著唇角,帶著正正經經的和美笑容,真像個才新婚的、臉上帶著喜悅與歡喜的小妻子。
今日為了見公婆,傅若鳶特地帶了妝,妝容明媚卻又不豔俗,舉止大大方方又不出錯,是恰到好處的好。
她嘴又甜,表麵功夫做到了極致,把兩位長輩哄著,瞧不出任何差錯來。
反正像朝堂之上的那些明爭暗鬥的消息,總不可能傳到南方沈家去。
再者,大概也沒有什麼人敢在這兩位長輩麵前嚼舌根、說壞話之類的。
待到此禮一過,傅若鳶與沈容修回了院子。
那隻貓依舊懶洋洋的蜷在門口,見自家主人歸來,它邁開步子跳了兩步,跳到了沈容修懷中。
沈容修也伸出手,穩穩的接住了他的貓。
傅若鳶臉色微凝了下,悄無聲息的往旁邊站了兩步,沒敢再靠近這隻漂亮乖巧的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自己的鼻子又有些癢癢的,就像是下一刻就快打個噴嚏出來一般。
“今日禮節已經做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傅若鳶說著,又想順著那麵牆翻過去。
臨走前,她望了望沈容修那隻貓,終於是忍不住誇了一句:“沈容修,你的貓真好看。”
沈容修才抬眸,正打算開口,讓她不必這般麻煩的翻牆來翻牆去的,就聽見傅若鳶誇讚著他的貓。
他望過去,傅若鳶誇讚貓時,兩眼彎彎,眸中帶著的是真心實意的喜歡。
待到傅若鳶翻牆過去,徹底沒了聲音之後,沈容修垂眸望著懷中的貓,貓也順從的睜著眼睛,乖順地望著他。
“喵。”
“這般喜歡,今日卻也沒抱你啊”
半晌,沈容修輕聲說了句。
傅若鳶喜歡貓,這不算是個弱點,但她對貓毛過敏,這才是致命的弱點。
哪天,她某個仇敵對家得知了她對貓毛過敏,然後又在某個場合裡朝她丟過來一隻貓,那才是致命的。
像沈容修那樣聰明的人,若是傅若鳶不多注意些,稍有不慎便暴露了自己這個缺點,那還了得
雖然傅茶勸她,試著去了解生活中的沈容修,但她不敢。
上京之中,多少人都在盯她,看她這個一言堂的首席什麼時候下位,什麼時候撤銷掉那一言堂。
成婚一月有餘,除了每日必定要去拜訪沈父沈母的時間之外,傅若鳶從來不在沈宅多待。
沈母大抵也是聽說過一言堂行事的,對她白日裡不在家待著,還算是能夠理解的。
等到沈父沈母離開上京,回沈家去前,沈容修和傅若鳶將兩位長輩送到上京城外。
沈母還拉過傅若鳶的手,在一旁道:“鳶兒啊,容修性子冷,不太會照顧人,你多擔待些。平日裡若是他欺負你了,你就收拾他,要是收拾不了,就寫信告訴我,我來上京替你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