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幾秒鐘。
都已經說到了這一步，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再值得隱瞞的了，北乃點了點頭，有些像是喃喃自語，“夢，不會醒來的夢，不就是現實了嗎？”
“夢和現實怎麼能夠一樣？”神命正宗皺眉，實在是搞不懂為了一個夢來做這種事的人。“睡美人”看起來好像很好一樣，但是普通人的身體仍然是普通人的身體，一直躺在那裡身體機能就會退化，長期沒有營養攝入，如果沒有專業的陪護和醫療手段，身體很快就會走向死亡。
本質上來說，就是為了一場不知道能否實現的夢要賠上自己的命。
甚至不隻是自己的命。
“……沒什麼不一樣的。”北乃這個時候倒是放鬆了下來，坐到了剛才神命正宗拉出來的椅子上。
“咒靈是不會有好心的，進入夢裡，很有可能會很快死亡的。”神命正宗感覺自己都已經是語重心長地在說了。
“就算是在這個世界，人也是總有一天會死的。死在美夢中，不是很好嗎？”
北乃的樣子看起來相當悲觀，或許是生活上出了什麼難以承受的事情？
神命正宗不懂，能夠在赤司征十郎手下做事的話，能力應該還是有的，會有什麼讓人想要逃避到夢中的事呢？
甚至要賭上自己的命，還要拉另外一個人下水。
其實讓人做美夢是神命正宗的「邪眼」也能做到的事，隻不過可能不會特彆穩固，要根據被施術者的精神力而定。
也正是因為有這種能力，他也很清楚——“而且，到底是美夢還是噩夢，都隻是咒靈的一念之間而已。”
北乃的眼神好像有些空洞，像是失了力氣一樣，“但是，其他人做得都是美夢，我也一定會是的！”
“是什麼讓你覺得彆人做的都是美夢？”赤司問。
“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大家又是哪些人。
赤司征十郎看著北乃的神色，哪裡還能不知道這件事或許是比自己想象當中影響還要廣，“這個傳言，有多少人知道？”
隻是傳言的話，校園當中的傳言不知道有多少，從來不是需要特彆注意的東西。但是當這個傳言在現實中有了印證之後，很快就會像病毒一樣傳播開來。
人——尤其是這個年齡階段的少年對世界的好奇讓他們有相當不自知的從眾心理以及不顧後果的模仿行為。
“……大概，很多吧，有論壇。”北乃在自己的手機上鼓搗了一下，將很多獵奇的學生喜歡組建的論壇網站調了出來，花裡胡哨的界麵下，滿滿寫著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學校禁忌”、“都市傳聞”、“醫院的恐怖故事”、“決不能踏入的地方”。
每一個看上去都很是唬人。
甚至有專門在上麵編寫恐怖的人。一眼看過去，北乃收藏起來的關於“讓人在美夢中死亡”的帖子都算是普通的檔次，根本就上不了熱門。
但是——赤司征十郎和神命正宗擠在一起看著手機屏幕，雖然不是熱門，但是裡麵的討論的帖子蓋了數百樓。
情況真是比想象當中還要嚴重，現在的情況還隻是開頭而已，一旦“睡美人”的事件壓不住了，那就是這個帖子大爆的時候。
到時候等待他們的就是大量的模仿……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神命正宗這個時候還能冷靜地想著，如果再發展一段的時間的話，單是阿修蕾這一個人的能力，就能達到把咒術界直接拉到普通人世界的地步了吧？
畢竟“睡美人”在咒術界被關注的度可比失蹤案要小太多了。
可如果注意不到“睡美人”事件，也就不可能解決掉失蹤案，最後隻會不斷的發酵。
到時候，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這個情況，說不定出場的就是五條悟了。
有棲川橋大感不行，那樣的話，阿修蕾這張卡肯定就要廢了。
“失蹤和‘睡美人’是一件事的話，就得並案處理了，我會給上麵傳消息的。”神命正宗當然要走正規程序，因為他知道高層中會有人把他的消息攔下來。
攔這個消息的人——或者說是相關者，就會是有棲川橋想要揪出來的人了。
“北乃同學，你們是怎麼獲得這種帶著咒力和術式的紙的？見過咒靈？還有過什麼儀式？”神命正宗一邊手指在自己的手機上飛快地打字來簡述狀況，另一邊趕緊問著最關鍵的問題。
北乃舔了一下嘴唇，“深夜十二點整登入這個帖子回複‘想要一個不會醒來的夢’，然後紙張就會在你的夢中被交付。”
就像她一樣，夢中獲得了一張這樣的紙，醒來的時候就真的在床邊看到了那張紙。真的就像是有神鬼一樣。
就是這樣特殊的、無法捉摸的、超自然的方式，才讓許多人在一開始就真的相信了這個帖子，並且付諸於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