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2 / 2)

伏黑惠收起鑰匙,聽出了他的疑惑,“這裡算是總監會的立項,和禦三家關係不大,順便一提這一層的設計稿是七海先生做的。”

“竟然是七海先生?”吉野順平驚訝了,這麼全能嗎,“不愧是七海先生。”

雖然七海建人離開了咒術界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在尚在高專的時候,在他即將畢業之前,身為一級咒術師——而且是相當靠譜的一級咒術師,總監部對他的招攬也是相當明顯的。

那時尚未決定未來的道路的七海建人確實曾經在總監部有過實習經曆。

這也是現在七海建人和總監部有一些聯係的原因之一。

祗王夕月沒有跟上他們的話題,門一開,他的視線就已經完全被吸引到了裡麵的環境中去。此時的天光已經破曉,采光相當不錯的病房中,已經有帶著暖意的陽光流了進來。

房間內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詛咒對受詛咒者一定程度上起到了保護作用,這讓他們即使沒有進食也不會出現常規問題,隻是唯一——無法恢複自我意識而已。

病床上躺著一個女孩,她黑褐色的頭發披散著,自昏迷之後,她身上的時間就仿佛停滯了一般,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她的頭發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完全沒有在長過。讓人無法忽視的,是她額頭上的印記,線條粗細錯落,上麵詛咒的氣息也追隨著某種路徑有深有淺,這不像是詛咒連接之後印上去的,反倒像是手繪一般。

或者換一種更加清晰直接的說法,這個詛咒不像是批量生產的產物。

可是這樣大範圍的詛咒——隻是這一層就有兩位數以上的受詛咒者,這不可能是一個一個進行詛咒的吧,那要花費的時間精力就太多了。

還是說,進行詛咒的人,不止一個,而是一批人的集體行動?

那詛咒的依據又是什麼?

隨機嗎?還是就像伏黑惠自責的那樣,是在咒術界邊緣相關者挑選?

祗王夕月走到病床前,半蹲下身體,低聲道了一句“抱歉”,然後主動伸手握住了伏黑津美紀的手腕。

——祗王夕月的被動技能,他能夠通過身體的接觸來隨機讀取彆人的心音。

這種不可控的力量一度讓他非常他痛苦,同時也會給有棲川橋帶來很多不可控的數據衝擊。卡麵升級之後這種情況有了一定程度的好轉,至少把這個接觸的範圍局限在了“手”這一區域上,不然先前和五條悟的接觸就應該會得到當時五條悟的心音——或者也可以說成是精神波長。

精神力越強的人能夠釋放出的波長也就越強,有棲川橋沒有嘗試過上限,也完全不想用祗王夕月這麼重要的馬甲卡來冒險嘗試精神承受的上限。

還是從看起來就比較弱的一方開始試探試探這個被動吧。

皮膚接觸的瞬間,一片純粹的黑暗傳達到了祗王夕月的大腦中,這是完全的死寂。

隻要活著,人的精神就是在不斷變化的,即使是在昏迷當中,精神波長也不應該完全消失。

伏黑津美紀已經……死了?

祗王夕月猛然睜大眼睛,他低頭仔細地聽著津美紀胸口下的跳動的心臟——很有力,這個身體絕對還是活著的。

精神和靈魂寄宿在身體上,與身體相連接,任何一方的消亡都會導致構成身體的三角坍塌,另外兩方必然會做出回應——尤其是像詛咒這樣突如其來的現象。

伏黑津美紀的身體活得太好了,這說明她的精神和靈魂沒有遭受到、或者至少還沒有遭受到致命的傷害。

祗王夕月手指一劃,綠色的光點在他的引導下落在了伏黑津美紀額頭的紋路上,然後輕而易舉地穿過這個紋路,完全沒有要淨化它的意思,而是深入到了津美紀的大腦內。

「神之光」的能量像是一盞燈照亮了伏黑津美紀的身體內部,透過肉|體的外部表現探入了精神之內。祗王夕月閉著眼睛,將自己的精神同步延展到自己的能力上。

穿過漆黑一片的世界,就像是在一張黑紙上戳了個窟窿一樣,祗王夕月終於窺探到了更加內部的世界——一個被黑暗隔絕起來的、一個用毫無波動的波長來做掩飾的,伏黑津美紀精神真正所在的地方。

祗王夕月猛吸了一口氣,驟然睜開眼睛的同時往後退了一步。他正半蹲著,原本就下盤不穩,這下意識往後的一退差點摔在地上。身後一直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的吉野順平反應最快,伸手一把把夕月撈了起來,避免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窘境。

“謝謝。”夕月長舒了一口氣,從剛才的失態中恢複了過來,“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隻是預判失誤被驚了一下而已,這個‘詛咒’的作用,可和我猜測的差彆太多了。”

“那……怎麼樣?”伏黑惠隱含著希冀的眼神落在祗王夕月的身上,他一次一次地告訴自己的要保持平常心,不要抱有過大的希望,也不要讓自己的希望成為彆人的壓力和負擔。

但是情感這種東西,哪裡是自己能夠控製的呢。

如果人類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緒和情感,那也就沒有咒靈這種東西了。

“你該對我多一點信心的,伏黑君。”祗王夕月看著伏黑惠有些隱忍的模樣,舒展了眉眼看著對方,嗓音也很溫柔,“雖然有些複雜,但並不是束手無策。”

伏黑惠幾乎是抑製不住地開口,重複著夕月的結論,“所以,有辦法——對嗎?”他的聲音比想象當中要輕得很多,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小心翼翼,就好像是害怕自己的聲音打破什麼東西一樣。

“嗯,是有——但是首先,”祗王夕月伸出一根指頭,和他對上視線,“我一個人很難完成全部步驟,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不,祗王夕月一個人可以,但是有棲川橋不行,他的目的不止在於解決這個問題,同時在於要讓夕月能力的氣息泄露出去,然後釣魯卡。

這個醫院是五條悟親自安排的,這一層的設計者也是著名社畜(劃掉),應該說是以靠譜出名的七海建人,單論封鎖程度確實遠超有棲川橋的預期。

如果真的就這樣平平淡淡地解決掉這個問題,那麼這麼一個可以大量使用祗王夕月能力的機會就要被浪費掉了。

有棲川橋真的會謝的。

所以他需要淺搞一點事。

虎杖悠仁理所應當道:“當然要我們加入了,怎麼能讓夕月你一個人出風頭,是吧,順平,伏黑。”

“嗯,這不就是我們到這裡的目的嗎?”吉野順平看上去有些弱氣的臉上儘是堅定。

“任何事都可以。”伏黑惠的回答更是一樣的毫不猶豫。

祗王夕月看著他們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肩膀顫動著,用手遮住了半張臉。

“夕月?”虎杖悠仁摸不著頭腦。

“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任務,隻是可能事後……需要一點賠償,給醫院。”祗王夕月帶上幾分俏皮的意味,“大概你們還需要寫檢討,給你們那位‘夜蛾校長’,因為我需要你們搞一點‘壞事’——破壞掉牆壁當中刻印的‘結界紋’,也就是你們所說的‘賬紋’、‘咒紋’,這裡的建造的材料確實比一般的材料要堅固,但是除此之外,真正能讓這裡困住詛咒和咒力的,其實是刻在牆麵上的東西——肉眼難以看到,但是用咒力去接觸牆麵,應該就能夠看到殘穢了。”

說著,他往前走了幾步,用自己的手指點在牆麵上,頓時就像是點在水麵上一樣,牆麵泛起漣漪,那些看不懂的符號伴隨著漣漪延展開來,一閃而過。

“這個東西在限製詛咒的同時也在限製著咒力,在這種封印之下我沒有辦法保證完全的成功率,所以我需要你們幫我破壞掉這些封印——這一層,至少是這一層。”祗王夕月沒有賣關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訴求,“雖然可以花時間來反向解開這些刻印,但是我更建議我們用點稍微粗暴一點的方式,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

“沒有時間?”伏黑惠聽到這個話感覺到了緊張,他不得不下意識地就把這個形容和自己的養姐聯係在一起。

而祗王夕月也確實是這個意思。

剛才短暫的輕鬆退去,他看向躺著的伏黑津美紀,“首先,你們要知道,這件事並不僅僅是一個詛咒的問題。五條老師無法探查到這個詛咒聯結的另一端,是因為這個詛咒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另一端,它不是‘雙向’的,而是‘單向’的。也就是說,這個詛咒沒有和其他人相連,在其被會製造出來的那個瞬間,它就有且隻有一個聯結對象,那就是被它詛咒的人。”

伏黑惠馬上理解了祗王夕月的意思,他接話道:“也就是說,如果從內部進行祓除的話,是可以不考慮詛咒津美紀的人的,對嗎?”那祓除的預期難度就會好不少。

“沒錯,”祗王夕月肯定了他的想法,但是卻沒有給他鬆一口氣的機會,“伏黑小姐額頭上的詛咒是很容易清除的,但我不能馬上這樣做。”

“是因為樓層病房內的咒紋嗎?”吉野順平問。

祗王夕月搖搖頭,其他人都在緊張的等待著他的後話,“伏黑小姐——而且大概其他和她情況一樣的人也都是,額頭上的紋路確實是一種詛咒的表現,但是這個詛咒卻不是她陷入昏迷的原因,相反,這個詛咒是她能夠活到現在的原因。”

“伏黑君,這個東西不是在詛咒你的伏黑小姐,而是在詛咒伏黑小姐身體當中的‘某種東西’。”

“昏迷是為了儘可能保留她的精力和生命力,並且把那種東西困在她的身體裡。而那個被困在伏黑小姐體內的東西,才是真正威脅著她的東西,也是我們接下來真正要麵對的東西。”

“我‘看’到了,‘它’在啃噬著精神——‘它’想要占據這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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