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這樣一個節日當中。
當機立斷,總監部將那整片區域也都封鎖了起來,包括信號網絡等一係列的可以傳遞信息的東西,確保不會有任何內容流出去。
高層們緊急開會商議,要處理這件事的幾種不同程度的影響——但在此之前,首先要做的應該是將澀穀內存在的實際危機先解決掉。
同時,澀穀附近所有咒術師,甚至包括正在執行任務的咒術師都被召集了起來。但,這所有咒術師也都是後備資源,輔助監督將他們儘數攔在了「賬」前。
總監部、禦三家還有不少被召回的咒術師們在看到澀穀情況之後的第一反應都是一樣的,既然敵人想要五條悟,那就給他們五條悟,就連五條悟本人都是這樣想的。
對於五條悟這個級彆的咒術師來說,所有的配合都是累贅,與其一堆咒術師一起湧進去,與其去糾結敵人究竟打著什麼主意,倒不如以不變應萬變,讓五條悟先去探探敵人的虛實和目的——至少高層緊急會議上,他們得出的結論是這樣的。
這是個不限製咒術師出入的「賬」,五條悟壓縮了兩點之間的距離,用「蒼」快速地從咒術高專抵達了澀穀上空。
他甚至沒有停留,直直的穿過了天空中傳遞著聲波的嬰兒臉咒靈,不過是瞬息,這個接近一級的咒靈就直接被爆破祓除了,不留一點痕跡。
天上的響動卻好像沒有影響到任何人一樣,下麵高喊著名字的聲音隻大不小。
“人數不對。”站在高樓之上,五條悟一眼掃過去就覺得下麵雖然擁擠,但是這個人數和澀穀這個時間段的人流量是絕對不符的。
剩下的人去了哪裡?
隔著黑色的眼罩,他將整個區域內全部掃了一遍,馬上就發現了隱藏在「賬」中的另外一個隱藏的「賬」——範圍要小很多,僅僅是封住了地鐵站,但裡麵的人可是一點也不少,五條悟毫無障礙地穿過「賬」壁,他甚至沒有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懸浮在樓層之間。
五條悟隻略一思索就有了答案。
這些普通人,都是人質。
為了限製他的行動,還是為了將他拖在這裡?
或許都有。
有智慧的咒靈和普通的咒靈果然是不同的,甚至能夠做出一個用“狡詐”來形容的複雜計劃。
不過,依然是太單純了。
普通人之中,咒力源尤其明顯,五條悟落在鐵軌上,眼前的咒靈都不算是生麵孔,“果然是你們。”
咒胎九相圖中的脹相、襲擊高專時接應咒靈的花禦,還有那個和衹王家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魯澤。
兩後一前,將他圍在中間。
魯澤的手扶著帽簷,相當有禮貌地問候了一句,“好久不見,五條先生。”那把和魯卡的佩劍極為相似的武器被他握在手上,他的咒力激蕩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他平靜的外表下是近乎最佳的狀態,仿佛任何時候都能隨時開戰。
“上一次正式見麵的時候,還是在黃昏館吧,”五條悟雙手插兜,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有時候我也實在好奇你們之間的關係,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泠呀?夕月?還是……和你共用一張臉的家夥?”
魯澤並不意外五條悟會發現,他臉色不變,咒力在身體當中流動,眼神沉澱著暗紫的微光,“這就不勞操心了。”
他們對峙著,五條悟不著急戰鬥,是因為他想要從咒靈的言語和反應中獲取一些信息,說白了,對他來說獲得勝利並不困難,所以他能遊刃有餘。
而對於咒靈們來說,雖然戰鬥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但拖延時間的方式自然也包括了言語拉扯。
隻有地鐵站中的普通人有些不明所以,和外麵已經的人不同,他們所處的這一層「賬」隔絕了先前嬰兒臉咒靈的能力,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看不到咒靈,但是卻清晰地看到身為人類的五條悟落在了不允許擅自進入的軌道中,然後開始裝酷耍帥著自言自語。
就算是萬聖節前夜,這樣的行為也著實不常見,一些人一邊拿出手機來拍著,一邊高喊著讓五條悟不要想不開,年輕人不要沉浸在幻想中什麼的。
仿佛五條悟不是沉溺於虛擬世界的青年人,就是已經出現幻覺的想要自殺的精神弱勢群體。也有人招呼著,以為五條悟是個誤入地鐵軌道的盲人男生,一邊觀察著軌道兩側的狀況,一邊跨過月台護欄想要把五條悟拉上來。
這樣的氛圍嘈雜持續著,直到地鐵軌道兩邊的護欄突然一起打開,擁擠著向前的人們在摔落的同時,有人的喉嚨被樹枝劃開、有人的身體被截成兩半,死亡的威脅讓一部分人看到了咒靈,魯澤和脹相不論,花禦那非人的模樣是最讓人畏懼的,雙眼凸出的樹枝不帶一點生的氣息——恐慌這時候才終於在滿地的血液之中蔓延開來。
就圍在五條悟的身邊,殺戮和死亡瞬時進行了起來。
——澀穀計劃,終於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