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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之手」接連遭受襲擊,這不像是巧合。
誠然,自從澀穀那一夜過後,整個咒術界就沒有個安穩的地方,但這樣具有針對性的殺戮還是讓人不得不多想。
高專的醫療室內,聚集著三對「戒之手」,而其他的教師學生們,除了醫務者家入硝子以外,七海建人、乙骨憂太還有夜蛾正道坐在裡麵。
像是會議配置。
黃昏館和高專需要抵禦的敵人相同,又有學生在其中作為橋梁,合作是必然的趨勢。
“九十九君的術式轉移給了十瑚小姐?”乙骨憂太驚異,“這種事竟然能做到嗎?”
他還從未聽過有術式轉移著一說的。
“嗯,準確地來說,轉移的是專司防禦「戒之手」的「解縛」能力。”叢雨九十九正坐在病床上,背後靠著被十瑚堆起來的枕頭,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身體明顯有些無力。
受傷是一方麵,更重要的一方麵是他「解縛」力量的剝離傷了元氣,不是那麼容易恢複的。
當然,「解縛」的剝離不完全等於術式的剝離,他的槍依然可以使用,隻是沒有了原來對咒靈的特殊效果。
“那這個術式,無法再轉移回去了嗎?”蓬萊黑刀正坐著,背挺得筆直,肩臂的肌肉緊繃著。
他的狀態讓家入硝子看著直皺眉,拍了他的背心處,“放鬆,不然你肩膀上的傷會崩開。”
蓬萊黑刀手上先是一緊,接著馬上鬆了下來,“以前也沒聽說「解縛」是可以轉移的啊。如果「解縛」可以轉移,那「破邪」是不是也可以?”
所謂「破邪」,其實就是專司進攻「戒之手」的強攻擊能力。
這兩種力量都是來源於祗王夕月「神之光」的不同性質。
“或許是因為我和十瑚的親緣關係,我當時突然就是有一種這樣的感覺,算是孤注一擲地試一試了。”叢雨九十九低下頭一笑,現在回憶,其實也已經回憶不起來當時的那種感覺了,這或許就是在極度接進死亡的時候所產生的一種靈感。
他的表情讓叢雨十瑚的心裡一緊,想要一拳捶在九十九的身上,但是看著對方那虛弱的樣子又舍不得下手,隻能認真道:“以後不許再那樣了,萬一、萬一……”她說不出來後麵的話。
如果殺死叢雨九十九的不是敵人的攻擊,而是「解縛」剝離的後遺症呢?
她不敢想。
“外傷我已經處理了,但是身體裡的虧空我無能為力,”家入硝子歎了一口氣,反轉術式也不是萬能的,“咒術師的咒力和咒術師本身的生命力掛鉤,如果他身體裡的虧空無法補回來的話,還是隨時會有危險,你身體當中的力量無法生成循環,所以我的第一建議是,你最近都不要動用任何咒力。”
叢雨十瑚聽著這樣的話,心臟又被揪了起來。
“補充的力量?是……夕月,隻有夕月能夠補充你身體當中的力量。”碓冰愁生馬上就反應了過來,“不僅僅是補充力量,你身體內循環的恢複也需要夕月的治療。”
準確的來說,「戒之手」的傷痛隻有祗王夕月能夠完全治愈。
“我感覺自己身體倒沒什麼大問題吧……”叢雨九十九搖搖頭,看上去並不想真的麻煩夕月。
叢雨十瑚自然也不想,但她卻也無法忽視九十九的現狀,並且對他的態度感覺到一絲氣悶,“那要到什麼狀況才算是‘不好’了?像你之前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嗎!”
話說出口來,她又有些後悔,受傷也非九十九所願,自己朝他發什麼脾氣呢?
蓬萊黑刀“哼”了一聲,“你以為你是在保護夕月嗎?自以為是!如果不讓他來,而你又出了什麼問題的話,你猜誰最自責?祗王夕月那個爛好人——”他彆開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小聲說道,“他有一天死就會死在那顆爛好心上。”
站在他旁邊的降織千紫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把他的話翻譯成了更容易理解的人話,“溫柔的人會責備自己,夕月不會希望自己是一朵被保護起來的嬌花,九十九,你是他的家人,這件事不應該瞞著他——要知道,心靈上的傷口遠比身體上的要難治愈得多。”
這明顯是衹王家的內部事務,另外的幾個高專人都沒有插嘴。
“哪怕不考慮其他,我們也應該告訴夕月,正好也是個由頭,讓夕月回來,既然祗王泠呀在針對「戒之手」,那麼夕月必定也是他最大的目標,他最近的聯絡斷斷續續,號碼經常在圈外,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碓冰愁生感覺著蓮城焰椎真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溫度透過衣服接觸著他的皮膚,“咒靈的幾波攻擊針都是很有針對性的攻擊,魯卡是很強,但如果有什麼專門針對他的方法的話……”
蓮城焰椎真幫腔道:“我看魯卡那個家夥未必靠譜。”
這確實是相當重要的考慮,叢雨九十九很快就妥協了。
“那就決定了,我們得把九十九的現狀告訴夕月。”蓬萊黑刀拿出手機,正要發的時候被降織千紫郎按了下來。
“我來吧,你不要太多用肩膀這裡。”說著,千紫郎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發送著什麼。
“你是把我當嬌花?”蓬萊黑刀挑眉。
“聽家入小姐的話。”
像是在配合降織千紫郎,黑刀視線轉過去的時候,正好撞上了家入硝子的視線。
他在一天之內三次被醫生黃牌警告,於是默默地低下了頭。
看到關於叢雨九十九的問題塵埃落定,夜蛾正道發聲,“你們確定,澀穀事變的事,是祗王泠呀的手筆嗎?”他皺著眉,“據我目前的信息來看——那場事件中,有傑的身影、有傑的手下還有傑的術式,以及能夠然悟分心的人——怎麼看,澀穀事件背後的真正主使者都很可能是夏油傑。”
隻是菜菜子和美美子那兩個詛咒師被總監部控製之後,據說一直沒有開口,所以沒有最後一環的鐵證。
“但是,詛咒師的話,失去了一個領導再去追隨其他人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嗎?”乙骨憂太小心翼翼地思考著,言語中似乎不是很讚成這樣的猜測,“這不能說明什麼。”
他記得當時夏油傑的傷情,那是他和裡香親手製造的,就算沒有後來五條老師的補刀,夏油傑也絕對活不了多久。
“傑那家夥已經死了,悟親自確認的,那個人雖然混蛋,但是絕對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打馬虎眼。”家入硝子的觀點和乙骨憂太並無二致,就是因為確信於五條悟的性格和責任,所以她當年也是默許了五條悟對夏油傑身體的處置。
“……也許是傑的後手?”澀穀那樣的事情,夏油傑不是做不出來。
想辦法封印五條悟而不是殺死五條悟——這也是對五條悟最了解的人會第一時間想到的方式。
殺死要比封印難太多了。
夜蛾正道心裡其實也不相信是夏油傑,但是他通過總監部見到了一些視頻證據和人證,這才讓他有些動搖。
現在說出來,無非是想讓其他人來反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