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認為是夏油傑。”七海建人也如他所願的反駁分析著,“夏油將咒術師和普通人分成兩個群體,咒靈隻是他的工具,這樣大範圍促成詛咒師和咒術師的鬥爭,內耗術師的數量,還和咒靈為伍合作……那個人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讚成。”家入硝子摸著口袋,像是下意識地想要掏根煙出來,但卻馬上意識到了這裡是病房,硬生生地停下了手,“那家夥還沒有墮落到這個地步。”
“隻是那對曾經跟著夏油傑的姐妹什麼都沒有說,”夜蛾正道感覺到奇怪,這麼久過去了,總監部那邊就廢成這樣嗎,連記憶提取的術師都沒有,“我之後得親自去看看。”
“說說祗王泠呀吧,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夜蛾正道問。
「戒之手」們彼此對視,半晌,才有碓冰愁生開口,“事實上,我們並不能斷言——祗王泠呀曾經是衹王家的‘聖人’之一,和天白先生有著一樣的地位,但是他突然有一天背叛了衹王家,屠殺了當時家族內的所有人,包括和他同為‘聖人’的夜禦大人——這件事徹底改變了衹王家,也將天白先生和祗王泠呀推向了對立。在他們決裂之後,祗王泠呀便一直想要摧毀衹王家剩下的全部力量。而我們……其實更像是在反擊而不是攻擊,他的轉生隨機程度比我們要與隱秘很多,在他的自我意識恢複之前,他就像任何一個普通人,甚至不會擁有咒力,根本無從發現。”
所以似乎,不論是「戒之手」還是黃昏館,一直都是相當被動的存在。
“完全、不知道嗎?明明這麼多年了,你們沒有查過嗎?”乙骨憂太覺得非常奇怪,連對手的目的都不知道,就這樣敵對廝殺了千年。
聽起來太荒謬了。
空氣靜默了數秒,叢雨九十九抬起頭來,“如果有誰會知道的話,那就是天白先生了。”
*
此刻的天白先生正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麵晴朗的天色,心神卻怎麼也安寧不下來。
高專那邊的「戒之手」安頓下來之後,降織千紫郎馬上把這件事彙報給了黃昏館的衹王天白,這樣的手筆、這樣的目的還是對「戒之手」能力、動向的了解。
衹王天白想不出來還會有第二人做這種事,一定是祗王泠呀。
他閉上眼睛,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對方終究還是要堅持來摧毀「戒之手」的機製。
他改變不了對方。
衹王天白把頭枕在椅背上,那就隻能強行阻止對方了。
他把手機舉起來,看著屏幕上降織千紫郎彙報後的最後的一個詢問。
——那件事,可以讓黑刀知道嗎?
衹王天白看著手機屏幕,他當然知道「戒之手」之間的羈絆程度,手裡會有降織千紫郎這張牌,說到底也是因為蓬萊黑刀的原因。
但是……
他猶豫再三還是打下了這樣幾個字。
——黑刀藏不住事,暫時彆讓他知道。
蓬萊黑刀的性子太直,雖然總是擺著張臭臉,但實在是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一旦讓其知道了那些事,對方恐怕是藏不住的。
小不忍則亂大謀。
那邊沉默了數分鐘,才最終發來了一個“知道了”作為回應。
就在這時,背後響起了敲門聲。
整座黃昏館,非馬甲的,就隻有兩個人而已,他甚至不用去猜。
祗王泠呀收拾心情,把界麵上的信息刪掉,“請進。”
推開門,進來的果然是吉野順平。
“天白先生,打擾了。”
“沒事,”衹王天白把對著窗戶的椅子轉了回來,手放在桌麵上,“坐。”
或許是天白看上去總是很嚴肅,或許是因為有主動的要求,吉野順平坐下也有些局促,雙手放在膝蓋上,身體額繃得直直的。
“你和悠仁的傷勢怎麼樣?”衹王天白問。
“我已經沒事了,彌涼醫生的術式和藥都非常有效,悠仁也是。”或者說,悠仁已經生龍活虎了。
雖然虎杖悠仁的傷要更重一些,但是吉野順平的恢複能力完全不能和對方相提並論,虎杖悠仁的傷幾乎不需要過多的乾涉,藤原彌涼隻是幫助消除了「解縛」對他體內兩麵宿儺力量的輕封印,那些傷口很快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起來。
反倒是吉野順平,被兩麵宿儺一陣暴揍,身上的許多傷口還需要一定的恢複期。
“嗯,那就好。”衹王天白點了點頭,然後便直入正題,“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順平。”
今天看到「戒之手」拉起的小群裡那些對話便心神不寧的吉野順平抿著嘴,朋友們都遇到了危險,他和虎杖悠仁實在沒有辦法心安理得地在世外桃源的黃昏館休養。
他心裡知道虎杖悠仁在顧忌他的傷勢所以一直沒有提出要離開,但是他不想拖後腿。
隻是吉野順平不知道,現在的黃昏館根本就不算是安全的地方了。
他鼓起勇氣開口,“天白先生,我——”
可話還沒有說完,地麵突然一陣強烈的震動,桌子邊緣的多肉直接摔到了地上,碎了一地的土。
強烈的咒力發出巨大的擊打聲,外麵的天空都有一瞬間的失真。
緊接著,“歘”的一聲,仿佛空氣在撕裂一樣,緊隨其後便是鏡麵碎裂的感覺,天空出現了一個洞口。
這裡的結界被鑿出了破綻。
終於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