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君王的麵子和威嚴,靠的應該是德行和能力,而不是靠著所謂的血統、以及群臣和百姓不分是非的維護,君王享有無上的尊榮和權力,相應的就應該有遠高於普通人的德行和能力來匹配,反而,就不合適坐在那個位置上。同時,群臣列公亦是如此,自古以來,沒有一個皇朝能夠千秋萬代,沒有一個家族能夠永遠興盛,早已證明了這一點。”
“可惜,這麼多的王朝更替,家族興衰,卻仍然不能讓各朝的君主和朝臣們看清現實,去革除那些不合理的陳規陋俗,推出更符合社會良性發展的律法和秩序,一個個為了守住眼前這點可笑的利益,動不動就拿這些禁錮人思想的虛偽真理來迷惑大眾,大凡聽到一個反對的聲音,哪怕不惜一切,也要將其消除。”
“直到一個國家或家族腐到根子裡,讓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多,多到你們再也控製不了,多到讓一個王朝轟然倒塌,然後再開始一個新的循環,你們反駁我,厭惡我,不是因為我的話沒道理,而是因為我的話觸動了你們的根本利益,觸及了你們心底那塊不可為外人道的隱私和齷齪,這才讓你們一個個恨不得將我除之而後快。”
“陳大人,你身為禮部尚書,想必早已熟讀今古,你說自天地初開,人倫秩序形成以來,男女有彆,陰陽有序,女子生來柔弱,男人生來強壯,這才有了男主外,女主內的說法,可不知尚書大人想過沒有,這種男女之彆指的是男女的身體結構,而不是頭腦。”
“要知道,即便是在禮法對女性如此苛嚴的社會體係中,仍然出過女將軍,女詩人,如果不是禮法對女性這般苛嚴,一心把女人禁錮在那小小的四方宅院中,如果能讓女性和男性受一樣的教化,給予她們和男性一樣的社會地位,讓大家公平競爭,又焉知女性就不能和男人一樣,建功立業,保家衛國?你拍著自己的良心說一說,我今日所說的這些話,雖然難聽了些,但深究起來,它一點不對?”木君璿的目光落到陳尚書身上,緩緩開口道。
“你……”陳老尚書被問得張口結舌,想反駁,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所謂君綱,父綱,夫綱,若深究起來,確實沒有一個站得住腳,否則也不會王朝更替不息,世家替換不止了……可,可這樣的禮法,自三皇五帝之後,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麼?一時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出了問題老尚書,隻覺腦子打結,胡發眉毛糾成一團……
陳老尚書為人雖然古板了一些,卻也算得是端方君子,大凡他覺得不合理的東西,隻會從禮法律典上去找原因,卻不會以齷蹉私欲去測度彆人,木君璿的這些話與他長久以來形成的認知觀產生了巨大的衝擊,讓他的腦子亂了一團糊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