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彆拍了,讓給她。”
許風呐呐放下牌子:“那太太要不要重新選一件?”
“再看看吧。”
江婉有點懷疑那人還會繼續搗亂,對今天的收獲不報太大希望。
很快,她的預感就被證實。拍那件黃鑽手鏈時,對方又跟自己爭了起來。
估價比胸針還低的手鏈在對方的惡意抬價下拍到了接近兩百萬,江婉沒喊停,對方也似乎決不罷休。
會場上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江婉見狀,遞給許風一個眼神。
接著,許風舉牌,報價直接提高一百萬:“三百萬。”
“三百萬,還有更高的嗎?”
主持人問。
底下一時沒人說話,楊太太似乎要放棄了。
“三百萬第二次。”
江婉抱著手臂,扭頭向對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姿態算得上優雅,隻是落在楊太太眼裡,卻怎麼看都是對自己嘲諷。
這點錢嘲諷誰呢?
楊太太一直關注著她,自然看到了這邊的表示,受不得激,跟著舉牌:“三百零一萬。”
許風繼續:“四百萬。”
楊太太是衝著滿綠的翡翠來的,預算總共也就一千五百萬,如果用四百萬拍手鏈,幾乎就可以宣布與滿綠翡翠無緣了。
她有心想放棄,可江婉又對她笑了下,仿佛在說,看吧,果然是個窮比。
那臉上的表情,真讓人想給她一巴掌。
楊太太決定給江婉一個教訓,於是接著舉牌:“四百零一萬。”
許風:“五百萬。”
“五百零一。”
楊太太咬牙,心裡嘭嘭跳,想想自己心儀已久的翡翠,決定喊完這一次就算,等那邊再加,她就收手!
不到一百萬的東西被六百萬拍下,這件事絕對能讓江婉被笑話一年!
楊太太想想就覺得解氣,因為沉浸在自己思緒中,也沒發現另一邊並沒有人出聲。
直到主持人喊:“五百零一萬第二次,還有沒有再加的?”
怎麼可能?
楊太太回過神,轉眼瞪向右側。
江婉依舊是之前的那副姿勢,對上楊太太瞪過來的視線,她笑著張口。
“恭喜。”
與此同時,主持人開口:“五百零一萬第三次,恭喜16號,拍得春光璀璨鑽石手鏈!”
拍到收斂的楊太太沒有任何高興的情緒,她瞪著江婉,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猙獰。
江婉見狀,心裡感覺很爽。
對許風說:“看她下次還敢不敢抬價。”
就是可惜看好的生日禮物沒了。
江婉無視掉楊太太想要吃了她的眼神,繼續翻平板,看來看去也沒有特彆合心的。
許風幫著參考:“這套紅寶石套裝不錯。”
江婉放大看,感覺確實還行,就是價格有點偏高。
不過反正不是自己付錢,高一點也無所謂。而且還是套裝,她可以一年送一件,可以送四次。
算起來一件都不到一百萬!四舍五入就是不要錢!
“那就這套吧。”
江婉說。
紅寶石套裝拍賣順序靠後,是在下半場。
上半場和下半場中間有二十分鐘休息時間,主持人離開,工作人員給自助台上了一批新出爐的蛋糕。
江婉坐了太久,準備起來活動下,剛走兩步,就見李幼梅迎麵走來,擺著長輩的譜說:“江婉,楊太太畢竟是你的長輩,你這麼做有點過分了。”
沒錯,雖然楊太太才三十出頭,隻比江婉大十歲,但她的老公楊董和水能偉差不多大,如今都快七十了。
嚴格算起來,楊太太是江婉的奶奶輩。
李幼梅其實也不想來,隻是韓建業和兒子關係惡劣,還想靠著楊董那些人重新回公司,對這些所謂的長輩一向巴結。
夫唱婦隨,如今楊太太丟了臉,李幼梅自然要幫忙討個公道。
她知道江婉對自己沒有太多尊重,但想著到底公眾場合,江婉總不會太讓自己沒臉。
事實跟她想的差不多,江婉確實沒有言語上的頂撞,隻是無視了她。就想沒看到麵前這個大活人一樣,隻顧著和許風說話:“許助我記得你訂婚了是吧?”
許風說對:“上個月訂婚的。”
“準備什麼時候結婚?你提前說下,我好準備賀禮。”
“暫時還沒這個打算,我未婚妻在讀博,學業很忙。”
“學什麼?”
“理論數學。”
“哇哦。”江婉肅然起敬:“好厲害!”
“她確實很厲害,從小就是我們班第一名,還拿過IMO金牌,被保送燕大。”許風說起未婚妻,連眼神都不一樣:“我就不行,一看到數學就頭疼,高考被她突刺訓練半年,也才考到一百四。”
江婉說:“很不錯了,一百四也是我可望不可即的分數。”
“老板當年數學也是滿分,讀數學係一直保持第一,後來研究生轉專業,許多教授都覺得可惜。”
許風是韓驍的學弟,比他矮兩屆,兩人曾經進入過一個社團,所以知道不少消息。
不介意在太太麵前幫老板多刷點印象分。
江婉當然知道他厲害,但可能是因為關係太近了,所以反而沒什麼感觸。
她問:“那許助你學的什麼專業?”
“圖書管學。”
“還有這麼個專業?”
“有的,比較小眾。”
“確實。”
兩人邊走邊聊,從李幼梅身旁繞過,就像繞過一個樹墩。
李幼梅停在當場,氣得胸口疼,咬牙扭頭追上去:“江婉!”
“唉?”江婉停下腳步,好像終於發現了這麼一個大活人:“阿姨你也來了啊?”
“你才看到我……”
她熱情道:“好久沒見了,最近嬌嬌和博裕還好嗎?離高考也就一個來月了吧,他們二模考了多少分?”
李幼梅臉上跟調色盤似的,一會紅一會青的。
“博裕他們好得很!”
“唉那就好,我前幾天還想著要不要給他們請幾個名師呢,一對一教學肯定比大班更好,雖然就剩最後一個月,但也不是不能提高。”
李幼梅成功被她帶走了思路:“你還認識名師?”
“我不認識,韓驍肯定認識啊。他高中那個教授級的數學老師今年退休了,說是退休之後閒著渾身難受,您要不試試去請請?”
“人家願意?”
李幼梅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高中的教授多稀有啊!根本不會缺錢,彆到時候自己過去被趕出來。
“總得試試才知道啊。要不你讓韓驍去問問看?”
“算了,不用。”
她才不相信繼子會有什麼好心,寧願自己去碰碰。
江婉問她:“要我把那位老師的地址寫給你嗎?”
“不用,我知道在哪。”
曾經李幼梅想通過韓驍獲得公公婆婆的認可,裝了好幾年的好後媽,還去開過一次家長會,知道韓驍哪個老師厲害。
“那就好,我也希望弟弟妹妹考多點分。”
江婉往門外看了眼,對李幼梅說:“阿姨,我出去透透氣。”
“去吧。”
李幼梅心不在焉,盤算著如何能打動老師。
“幼梅。”身後一道稍顯尖利的女聲傳來:“她怎麼說,答應了嗎?”
是楊太太。
楊太太丟了大臉不說,關鍵是錢也不夠了,她又實在想要滿綠的翡翠,就讓李幼梅跟江婉說,問她能不能把東西買回去。
這會看江婉走了,就是來問結果的。
李幼梅啊了一聲,眼神閃爍:“她,她不怎麼願意。”
“你不是她婆婆嗎?你的話她也不聽?”楊太太看起來很不滿。
“你也知道我家怎麼回事。”李幼梅心裡膩歪,江婉的無視固然讓她惱火,楊太太想呼和下人的態度也沒讓她覺得多好受。
心想明明是她先找事,憑什麼讓自己幫忙擦屁股?
於是語氣也硬了起來:“她不願意聽我的,你要是想把東西賣回去,不如自己跟她說吧。”
另一邊,江婉去了趟洗手間,解決完生理問題出來,準備去窗戶口透透氣,就見許風急匆匆趕來。
早已在老板跟前鍛煉出來的助理罕見露出慌張的模樣。
“太太。”他聲音發乾:“剛剛接到電話,老板受傷被送到醫院了!”
“怎麼回事?”
“水副董的兒子報複老板,帶了刀進公司,老板被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