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人全都跑出來。
宋林被幾個人用簡易的擔架抬進來。
人已經昏迷了過去,右大腿上插著一個尖細的木棍,鮮血順著早就染紅的衣服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宋家人全都白了臉,許氏更是眼前一陣陣發黑。
先頭喊的人帶著哭音,“宋大哥不小心落到陷阱裡去了,我們不敢把木棍拔下來。”
山上有他們設的陷阱,裡麵插了不少這樣尖細的木棍,也得虧宋林身體靈活,落下去的時候儘量躲去陷阱的角落,否則現在人早就沒氣了。
“老三,快去喊大夫。”
宋三小顧不上應,拔腿就往外跑,心裡著急,腳下一個踉蹌,人咚的撞到了門框上,撞的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急忙扶住屋門,還沒等身形穩住,又踉踉蹌蹌的往外跑。
“宋大哥流血太多了,咱們這的大夫恐怕治不了。”
村裡的大夫治個頭疼腦熱的還行,這樣重的傷治不了,隻有縣裡的大夫能治。
宋老爺子還算鎮定,聞言又急忙吩咐,“老二,去套牛車。”
宋樹轉身往牛棚跑。
“不能去縣裡。”
眾人朝著宋宛月看過來。
“我爹流了這麼多血,恐怕撐不到縣裡,得立刻把木棍拔下來。”
“不能拔啊,一旦拔下來,你爹他……”
都是常年打獵的人,碰到過這種情況,一旦把木棍拔下來,血止不住,宋林很快就會沒命的。
“縣城離咱們這有二十裡地,坐著牛車一路顛簸,我爹更撐不住。”
眾人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可去縣裡總還有一線希望,如果在家裡拔了,是一點活的希望都沒有了。
“你們把我爹抬進屋去,二叔,你去燒水,二嬸,給我找把剪刀過來!”
宋宛月有條不紊的吩咐著。
眾人卻誰也沒有動。
宋奶奶嘴動了動,卻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
不管什麼事,她都能依著月兒,可這關係到兒子的生死啊。
“爹、娘,就聽月兒的。”
許氏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聲音卻異常的堅定:月兒定然也在書上看到了這種救人的辦法,不然不會這麼有把握,她相信自己的女兒。
“老大媳婦……”
“娘忘了,月兒上午才救了人。”
不但宋奶奶想起來了,宋老爺子也想起來了,當即下來決定,“就聽月兒的,你們幫忙把人抬屋裡去。”
幾個抬人過來的人對看了一眼,他們在山上打獵,並不知道上午宋宛月救人的事。
心裡都替宋林感到不值,平日裡寵閨女寵的不成樣子,現在她竟然任性到不顧及自己爹的死活。
可這是人家決定的事,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幾人心中歎著氣把宋林抬去屋裡。
劉翠蘭已經拿了剪刀過來,宋宛月接過,三兩下把宋林的衣服剪開。
看到還在往外不停流的鮮血,許氏幾乎站不穩。
“來了,大夫來了!”
宋三小拽著大夫進了門。
大夫是被他一路扯著跑過來的,滿頭的大汗,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氣都沒來得及喘一口,急忙看向宋林,看到他腿上插著的木棍和滿身的血跡,倒抽一口氣,“傷的太、太重了,我、我治不了……”
“怎麼治不了,你不是大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