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死?不急?且看天意罷!”
陳嬤嬤身量不輕,竟然被林鐸小小的一腳踹的趴地不起。
還有他口裡的天意,讓陳嬤嬤驚懼之下,再不敢吭聲。
林鐸看向人群:“怎麼?還不動手?難不成讓我的人來?那可就不太好看了。”
陶嬤嬤最先道:“不敢勞煩大爺,還請大爺準我們起身辦差。”
林鐸點了下頭,又坐回了椅子。
陶嬤嬤叩了首起身,吩咐起來,五個人拖著一個,往坑裡拖,另吩咐人去拿鐵鍁等物,用來埋土。
被拖著的人不敢再說彆的,隻一味的哭泣求饒。
“大爺饒命!”
“大爺饒命啊!”
林鐸恍若未聞,起身道:“陶嬤嬤,這兒就交給你了,嬤嬤也是母親身邊的老人兒了,以前辦差從未出錯,想必現在還未到力不能及的歲數罷?”
陶嬤嬤趕緊行禮:“大爺放心,老奴再不敢出錯。”
林鐸方離去,出了後院,經過一株合歡樹下時停了停。
一個人影自樹後出現。
無聲無息。
林鐸看向人影,笑的天真無邪,渾然不複剛才殺氣騰騰的模樣:
“蕭一,我方才的法子怎麼樣?我這叫學以致用,隻是可惜,人種下去,長不出許多來,不然我就把自己種下去,長出一堆我來,嘖嘖,一個讓他學文,一個讓他學武,一個幫我喝湯,老劉頭熬的湯實在太難喝了…”
“哦,你也挺有用的,也可以一並種了,我們互相澆水共同發芽…”
林鐸邊說邊走。
蕭一伸出手臂攔住了他:“滾。”
“啊?現在?”林鐸笑不出來了。
“恩。”
林鐸原地活動了一下手腳,又猶猶豫豫的看向人影:“蕭一,我還是覺得你在坑我,哪有人練武要用滾的?”
“我。”蕭一簡言意駭。
“嗬…”
林鐸放棄掙紮,緊了緊袖口,就抱住自己的雙膝,把自己儘可能的團成一團。
開始往前滾。
軲轆,軲轆…
蕭一在旁跟著,見他滾不動的時候,就給兩道掌風相助。
確保他滾的停不下來…
前院裡給林鐸上課的夫子正在院子裡曬太陽,忽見一個灰撲撲的團子滾了進來。
嚇了一跳。
“何方妖孽!”
林鐸放開自己的雙腿,艱難的抬起頭,先吐出嘴裡的泥土,才道:“夫子莫怕,徒兒來也…”
夫子走過去,仔細打量了,才摸著胡須笑道:“有道是溫故而知新,你這是忘了怎麼滾了,所以又溫習溫習?可出了什麼新的感悟沒有?”
林鐸爬起來,拱手:“回夫子,感悟是有的,我院子外的路掃的最乾淨,您這個院子外的塵土最臭…”
說著,林鐸狠狠打了兩個噴嚏,不偏不倚,都打在了夫子的臉上。
他一臉無辜:“夫子,您聞到了嗎?我沒說謊罷?真的很臭!”
夫子抹了一把臉,微微一笑:“是很臭,既如此,這身衣服不必換了,也不必淨手洗臉了,就這麼上課罷,倒省了頭懸梁錐刺股了,這臭氣定能讓你清醒整日。”
林鐸強撐著,咧開嘴:“是,夫子。”
還走的雄赳赳氣昂昂,隻是一邊走一邊掉泥土花瓣和樹葉…
蕭一在後跟著,掏出一個小冊子,並一隻沾過墨的毛筆。
勉強寫了兩行字: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此計甚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