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了一會兒後猛地停住腳步。
這隻是夢,它對你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你沒必要害怕它。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克勞德,你還沒找到克勞德。
你不認為係統的定位會出錯,那裡沒有克勞德隻有一個可能??他被黑蛇給吃了。
你急忙調轉方向又跑了回去。
黑蛇聽到動靜抬眼看了過來,在看到你去而複返後眼裡閃過一絲意外。
不要害怕,這隻是夢,隻是夢。
你這樣給自己做著心理暗示,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同手同腳走到了黑蛇麵前。
黑蛇太大了,你和它對比起來就和一個小鼻嘎一樣。
“你,你聽得懂人話嗎?”
你試圖和它溝通,“你是邪神對不對?”
黑蛇眯了眯眼睛,這個動作讓你確定它不僅能聽懂你的話,而且就算不是邪神,也是邪神的化身無疑了。
克勞德夢裡有邪神你並不意外,他身上畢竟有邪神的東西。
能交流就好辦了。
“尊敬的邪神大人,初次見麵,我是莉莉,是克勞德少爺的貼身女仆。”
你仰著頭注視著它的瑰麗的紅瞳,儘管害怕,你還是強忍著沒有移開視線。
你咽了口唾沫,用有些顫抖的聲音道:“克勞德少爺被你吃了對嗎?如果可以希望你能把他吐出來還給我。”
這麼說完你覺得不大禮貌,又鞠了躬,補充道:“拜托你了。”
安靜,四周死一樣的安靜。
過了許久,黑蛇動了,它一改剛才懶洋洋的姿態,低頭湊近了你。
驟然放大的蛇頭和兩個比拳頭還大的眼睛把你嚇得尖叫著後退了好幾步,本來就有些站不穩的身體又不慎踩到了一塊石頭,你腳一崴,一屁股跌坐在了草地上。
嘶嘶的聲音在你耳畔響起,殷紅的蛇信擦在你的麵頰,濕冷的氣息讓你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你僵硬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黑蛇盯著你看,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你們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僵持了許久。
突然,鬼使神差的,你明白了它的意思。
它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等你逃走。
奇怪,為什麼你會讀懂它的意思,甚至還覺得莫名熟悉,明明它那張蛇臉一點表情都沒有啊。
你手抓著地上的草葉,因為太緊張了,葉子被你揪斷了好幾根。
你能感覺到黑蛇對你並沒有惡意,準確來說它更像是不屑於對你這樣弱小的存在動手。
“邪神大人。”
你再次懇求道:“你能把克勞德少爺還給我嗎,他對我很重要我不能沒有他。”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錯覺,你好像看到黑蛇瞳孔裡閃過一絲愉悅。
?奇怪,你有說什麼取悅到它的話嗎?
你搞不明白,你也沒有心思去搞明白一條蛇的想法,你現在隻想要對方把克勞德給你吐出來。
“邪神大人,求你了,拜托你了,這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
你說得口舌乾燥,就差給這條黑蛇作揖磕頭了,偏偏它不為所動,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你。
這混蛋分明是拿你當樂子玩!
你氣得嘔血,泥菩薩也還有三分脾氣呢。
軟的不行,你來硬的,你站起來叉著腰對著黑蛇破口大罵。
“耍我很好玩嗎?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把克勞德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你害了他還不夠,還要來害我!還把那什麼勞什子烙印弄在我身上,害得我差點兒被阿洛給當成你的信徒給滅了!”
“呸!像你這樣惡毒的神誰願意追隨你啊!你不把克勞德還給我是吧,那你有本事也吃了我,少假惺惺的裝作放我走,然後玩什麼貓抓老鼠的遊戲!”
你劈裡啪啦輸出了一番,試圖激怒對方,讓它把你一口吞了。
既然它不把克勞德吐出來,那你就進去找他。
黑蛇收起了玩味的眼神,從剛才到現在頭一次正視你。
也不知道這樣對峙了多久,它開口了。
“你就這麼喜歡他?”
它的聲音是很模糊的,且發出的並不是你平時聽到的字句,而是一種類似於古老的神秘的音調。
你想起了之前喬恩說的,?不可直視,他們的語言類似於一種高緯度的語言體係,就像螻蟻聽不懂人類的語言一樣,你也是聽不懂它在說什麼的。
你能聽懂,隻是它讓你聽懂了而已。
你感覺到了一種磅礴如海的威壓,那是神明與人之間的天塹。
你覺得自己在他麵前,渺小如同一顆塵埃。
你意識到對方可能誤會了你喜歡克勞德,畢竟你剛才那番話的確很像“他死了我也沒法活下去了,我要和他殉情”的戀愛腦發言。
不過你也沒必要過多解釋,你的目的本身就是讓它把你給吃掉,這樣你好在它肚子裡和克勞德碰麵,因為隻有接觸到他你才能使用技能。
於是你也懶得找借口,乾脆順著它的話承認了。
“對,我就是喜歡克勞德,喜歡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你梗著脖子,琥珀色的眼睛在血月的映照下依舊剔透清明。
“所以你要是不把他放出來那就乾脆吃了我吧,我沒他活不下去。”
這樣牙酸的話你都能麵不改色說出來,你真是越發佩服自己的厚臉皮了。
黑蛇直勾勾盯著你,在確認你不是虛張聲勢後,它的眼神由冰冷的森然肉眼可見的變得灼熱。
突然,它蛇尾甩了一下,惡劣地把你推倒。
看著你跌坐在地的狼狽模樣,它眯著眼睛,從喉嚨裡發出愉悅的聲音。
“好啊,我允許你的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