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藍團說話斷斷續續,但黑團還是能明白它要說的是什麼。
————你說進化為完全體可以堅守住自我,不會淪落為被本心操控的野獸,是真話還是假話?
鑒於藍團的語氣裡充滿了質疑,黑團猜想對方更想說自己在說謊騙大家。
它的視線下壓,一貫深沉的黃金瞳融入夜色中,泛著微微的涼意。
藍團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但下一秒它刹住腳,哪怕頂著絕對的等級壓製,也要揚著頭顱,目光熠熠地看回去。
態度非常固執:要麼殺了我,要麼告訴我答案。
空氣仿佛就此凝固。
黑團也沒有收回威壓。
在藍團漸漸有些挨不住的時候,它突然聽到對方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陸地不比大海,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藍團愣了一下。
它下意識吐出兩個字:“溫辛。”
話音未落,黑團就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
“你說自己為了溫辛而來?”
黑團的話鋒陡然一轉,目光充斥著冰冷,還有不加掩飾的淩厲。
“可你們能有什麼交集。”
一直以來,黑團對藍團的態度都和對其他團子截然不同。
溫辛以為它倆不怎麼說話,是因為兩個團子都是懶性子,整天除了睡覺就是縮在自己的地盤上不動彈,接觸得不多,自然就不親密。
其實不然。
黑團對藍團子冷淡,除了藍團身上自帶的異常,還有對方衝溫辛沒來由的親呢。
其他團子願意親近溫辛,至少都有一個相處或交心的過程。
唯獨藍團,千裡迢迢從大海的方向跑過來,一個照麵就撲到了溫辛的身上,像一隻渾身塗滿了膠水的樹袋熊,金絲雀在旁邊用力扒都扒不下來。
這種狗皮膏藥的狀態,整整持續了十個小時才解除。
還不是藍團子主動放手,是溫辛猛然發現它脫水到魂都快沒了,被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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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看到毫不相識的藍團這麼黏溫辛,不止黑團存疑,其他團子也一度覺得非常奇怪。
但它們都沒有警惕太久,就和藍團打成了一片。
交心場景如下。
團子們:你覺得溫辛怎麼樣?藍團毫不遲疑:溫辛,好。
團子們頓時眼前一亮:對啊對啊,我們也覺得溫辛特彆好!你是好團子,你很有眼光!
回想那過家家似的一幕,黑團心裡滿是無奈。
它也不知道被人類摧殘過的變異體,為什麼能這麼天真地放下戒備。
黑團暗自歎氣,麵上不顯,依舊冷漠地注視著藍團,等著對方給出一個真正的解釋。
威壓驟然加倍,藍團子當即嗚咽了一聲。
就在它的腿腳快要彎下去的時候,沉寂的黑夜裡,突然溢出一股大海般幽靜的瑩藍光輝。
那光輝自藍團子的身體表麵浮現,柔柔地展開屏障,幫它擋下了威壓。
藍團瞥見那光輝,猛地抬頭:“不,不用,出現……”
它的語氣很是急促,但光輝彙集在一起的速度並沒有因此減緩半分。
僅有幾秒的時間,一隻僅有巴掌大小的鯨魚出現在了半空中。
它的身體是半透明狀態,遊動時會灑下星屑一般的藍色光點,優雅沉靜,像是古老的精靈。
黑團與鯨魚的視線交彙在一起,前者卻顯得毫不意外。
或者說,從一開始黑團質問的對象就另有其人。
鯨魚顯然也明白了這一點,幽幽一歎:“您如此強大,又何必為難一隻什麼都不知道的幼崽?”
藍.什麼也不知道的幼崽.團著急地伸出爪子,試圖將鯨魚給藏起來。
“您,不能,現身。”
鯨魚揮動著魚鰭,輕輕拍打了一下藍團的腦袋:"我們早就暴露了,傻孩子。"
藍團一愣,轉頭去看黑團的反應。
黑團隻是悠悠地搖了一下尾巴,並沒有對此否認。
看到藍團子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鯨魚的語氣更是憐惜:“不是要和人類道彆嗎,去吧。”
“可是……”
藍團遲疑地看了看黑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