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2 / 2)

那或許就隻剩下借助藥/物這一條路,可以幫助自己解脫。

但溫辛很快就排除了這個猜測。

不管是他所見到的紅袍人,還是其他的黑袍和普通教眾,氣色都比較健康紅潤,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不像長期服用了大量違禁藥/物的樣子。

溫辛摸了摸小狐狸的毛發。

他冷不丁地問道:“教皇是否有特殊的能力,可以幫人們緩解精神上的痛苦?”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紅袍人並不奇怪溫辛能夠猜出來:“沒錯。”

除了在酒店房間門口出場時,老人對溫辛表現出了充足的氣勢。

其他大多數時間,他都像個花園裡四處可見的遛彎老大爺,手裡拿著保溫杯,時不時輕呷一口。

隻有這個時候,紅袍人的眼中才算是浮現出了一抹宗教信徒的虔誠。

不似麻子臉那般瘋狂,卻飽含著發自內心的感激與順從。

他認真地說道:"等你到了基地,就會知道教皇陛下的存在有多麼不可思議,又有多麼的讓人慶幸。”

小狐狸動了動耳朵,被溫辛掌在手裡,輕輕地揉了兩下。

似乎想起什麼來,紅袍人彆有深意地看了青年一眼。

"所以彆說我沒提醒你,等你抵達B市基地之後最好是收收心,不要想著去打一些歪主意。"

紅袍人有一句沒有說出來的潛台詞,相信溫辛一定能夠

理解到。

————我知道你的主要目的是張泉勇,但不要想著把人帶走了,他現在是我們基地的人,你就安分守己點待著吧。

聽到溫辛被警告威脅,小狐狸不虞地瞥向紅袍人。

“喂。”

紅袍人嘴角一抽:“這隻是善意的提醒,提醒罷了。”

溫辛沉吟片刻,見狀淡定地說道:“您放心,我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歪心思?”

紅袍人懷疑地看著他:“那就好。”

唯心教現在的成員簡要分為四類。

普通教眾、神父、十二主教、三位紅衣主教以及權利最大的教皇。

衣服是區彆身份最簡單的方法。

普通教眾一般穿著什麼花紋都沒有的素麻袍子,胸口沒有任何徽記。

神父則是穿著紋路簡單一點的黑袍,胸口有三瓣花徽記。

十二主教顧名思義,一共有十二個人,類比的話相當於A市基地裡的管理層,統轄管理著不同版塊的事務,黑袍上的樣式紋路也更精致一點,徽記為四瓣花。

再往上,就是紅衣主教,穿紅袍,五瓣花標記。

溫辛以此類推:“那教皇衣服上的徽記是不是一朵六瓣的花?”

“怎麼會?”紅袍人理所當然地說道,“教皇殿下當然是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有需要的話,直接告訴我們不就行了。”

溫辛:“……”

可以,這很教皇。

說完了唯心教的起源、教內人員身份的劃分,就隻剩下基地裡發生的大小事件。

也就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基地裡現在的運作模式。

如今的錢幣已經變成了廢紙一張,隻有黃金還算保值,畢竟是不可再生資源,還能用於一些超高精度的電子元件製作。

在這樣的前提下,以物易物是基地裡最常見的交易方式。

如果暫時想不到需要的東西,可以兌換成貢獻值或者積分登記在賬目上,隨取隨換。

而基地裡涉及到的紛爭,大多都是一些貢獻值分配上的異議。

溫辛等著紅袍人繼續往下說。

可是人沒有開口。

他順著紅袍人的態度,得出了個不可思

議的結論。

“大家隻對貢獻值的分配有異議,不會為其他事情吵起來?”

一個基地最少都有幾萬人,幾萬人生活在一起,資源分配就是個大問題。

總會有人吃不飽穿不暖,也總會有人吃得太飽。

溫辛加入訓練營之前,李永明曾經派人帶他熟悉了一遍基地。

私人交易市場是吵鬨聲最大的地方。

有人在稱上做手腳,有人借著信息差暗自提價,有人拉團體搞私人壟斷,還有請演員哄抬高價,在自己的貨物裡摻假。

一旦被發現了,就開始混不吝打架,打到頭破血流,慘叫連連。

私人市場的負責人忍不住叫來了護衛隊,拉走兩邊人才作罷。

這還隻是冰山下的其中一角。

麵對溫辛的不敢置信,紅袍人神秘地重複了那句話。

“等你到了我們的地方,就清楚了。”

大概花了七天,溫辛跟隨著唯心教抵達了B市的基地。

大約是和溫辛相處得不錯,路上青年問的其他問題,紅袍人也不吝解答。

他告訴溫辛,現在的勢力組織大概以方向劃分。

第一基地位於正北方,當初隻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將周圍兩座城市一並納入麾下,成立了當前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幸存者基地。

無數幸存者被第一基地解救收容,感激涕零。

不過第一基地也流傳著一些不好的傳聞。

傳聞喪屍病毒和變異體,就是他們搞出來的。

畢竟第一基地的前身就是病毒起源地H市,對喪屍和變異體的研究也深刻得不像才研究了短短幾個月。

但無奈,第一基地權勢滔天,沒有人可以證實這件事。

北部偏西,基本上就是A市溫勁風的地盤。

由於和第一基地的位置比較遠,又有著地形上的優勢,在後者籠絡權利和擴張地盤的時候,A市剛巧避開,沒有被強行收服。

南海一帶,則是被一隻巨大的鯨魚變異體稱霸著。

這隻鯨魚對人類格外看不順眼,經常會卷起一場小海嘯,將周圍地區的居民折磨得苦不堪言。

雖說一般都不會死,但誰也遭

不住家裡時不時被水給淹沒。

居民們也隻好舉家搬離,基本上沒有漁民和雇傭兵敢靠近那一帶地區。

至於東西兩邊,都很混亂。

東邊曾經出現過大量的蛇群,以及其他危險無比的變異體,這些變異體對人飽含仇恨,隻要遇見了,就一定會發起攻擊。

去過之後僥幸活下來的雇傭兵,這麼膽戰心驚地形容。

——每一步都像走在懸崖邊的鋼絲線上,從未感覺過死亡如此接近。

再東一點的地方,是眾所周知的禁地。

因為那裡正發生著令人膽寒的非自然天災現象,比如逆氣候的龍吸水、長達幾公裡的雷暴。

沒人敢往深處走,也無法窺見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引起了這樣的異常。

“如果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或者想知道的事情,可以往西邊去,那裡的暗市監名在外,有著規模最大的交易行,但我勸你最好遠離一個叫薔薇城的地方。"

紅袍人冷幽默了一句。

“他的主人上位不久,氣焰正監,非常熱衷於把忤逆自己的人填進士裡。”

眨眼時間,B市基地已經近在咫尺。

溫辛記得唐啟的父母就在B市。

喪屍出現時,唐啟擔心父母,也來了B市。

溫辛生出了一絲慶幸。

既然唯心教在B市建立起了幸存者基地,那麼這裡的人應該有很大的可能性活下去。

不知道人現在過得怎麼樣,還有布偶貓歡歡,是否還健康。

車停下,唯心教的成員陸續下了車。

守衛們在城牆上看見了他們的影子,很早就跑到門口排成一列,恭敬地等候。

溫辛跟在紅袍人的身邊,走過去時,震耳欲聾的呐喊響起。

“恭迎教——”

話還沒說完,被突然醒悟過來的紅袍人重重打斷:"叫什麼叫!皇帝都死幾百年了,少學那些封建的思想,都回去做自己的事。"

請安的教眾頓時卡殼:“……”

他們彼此對看,茫然地應是。

紅袍人和小狐狸同時看了眼溫辛。

見人臉色如常,

似乎什麼也沒發現,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

一進城裡,溫辛就明顯產生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感覺。

這種感覺虛無縹緲,卻讓他下意識地放鬆了身體。

對兄長溫勁風、隊員林南、還有許久未見的好友唐啟的擔心;

對是否能夠成功接見張泉勇的憂慮;

對逝去軍人們的傷感;

還有連日來無法言喻的疲累。

都像被人拿了一塊橡皮擦,擦得乾乾淨淨。

溫辛忍不住看向走在街上的人們。

這些人明顯和他受到了同一種魔力,個個臉上都帶著燦爛無憂的笑容。

仿佛世界是美好的,生活是可以期盼的,再也沒有煩心的事情可以打垮自己。

哪怕是麵黃肌瘦的人,也不會像外麵逃難的那些幸存者一樣麻木和呆滯。

溫辛越看越出神。

他見多了那些絕望的麵容,聽足了歇斯底裡嘶吼著的聲音,竟然都快忘了,人們的眼中也可以像這樣充滿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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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稱著侈的布望。

溫辛無法不為之動容。

紅袍人將他的輕鬆看在眼裡,笑著說:“現在知道了吧,這就是教皇殿下的偉大之處。”

唯心教雖然和傳統的宗教有著本質上的區彆,但他們還是遵循禮節,建造了一座教堂。

瓷白沉重的大門推開,溫辛抱著小狐狸踏上了鋥亮的地板。

沒走幾步,他就被掛在牆壁上的畫給吸引了。

“那是……你們的教皇?”

小狐狸瞳孔一縮,飛快地順著溫辛的目光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