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心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溫辛有些毛骨悚然。
之前也熱情,但都點到即止。
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就好像他突然從貴妃榮升成了命在旦夕的太上皇,輕輕——咳嗽,底下就有無數人跳起來直呼太醫。
溫辛渾身一激靈。
B市基地的氛圍很好,但唯心教這種權利模式,真讓他有點水土不服。
在一名教徒細致地撕開葡萄皮,又含情脈脈地送到他嘴邊的時候,他連忙狼狽地往旁邊一避。
“謝謝,謝謝,我自己來就好。”
溫辛迫不及待想要出去躲一躲。
“我昨天拜托你們尋找我朋友的下落,請問現在有消息了嗎?”
唯心教的效率還是高,僅用了一晚上,就有了確實的消息。
教徒說:"已經打聽到了,唐先生此時就在基地裡,需不需要我替您傳喚他過來?"
傳喚,他用的詞是傳喚。
溫辛頭皮發麻:“不用不用,你們把地址告訴我,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
教徒不同意: "主教大人說了,您現在就是唯心教的座上賓,怎麼能讓您一個人出去?那也太怠慢了!"
溫辛:“……”
他不介意讓人跟著。
但他好害怕這群人等會兒見到唐啟會衝上去按著人跪下,或者劈頭蓋臉地罵一聲"大膽"。
那不是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那直接就是泰坦尼克撞冰山。
溫辛看了眼旁邊兀自呼呼大睡的小狐狸,用手指戳了戳那毛茸茸的尖耳朵。
感覺到一陣被騷擾的癢意,狐狸耳朵飛快地抖了兩下。
溫辛再一戳,它又抖。
戳兩下,抖七下,甚至抖出殘影。
就是不肯醒。
於是溫辛伸出手來,毫不客氣地往粉團子的臉頰上一掐。
“喂” ”
小狐狸眼淚汪汪地躥了起來。
這一聲嚶叫嚇得教徒們差點魂都要飛了。
哪知道
膽大包天的人類青年還沒有停手。
他攤開粉團子乎的肚皮,將它麵朝上固定在自己的大腿上,麵無表情地活動手指,瘋狂撓它的咯吱窩。
“小壞蛋,我睜開眼的時候你就醒了吧?剛才在偷偷看什麼,看我出醜?”
小狐狸癢穴敏感,差點笑斷了氣。
它忙不迭地扭動著,淚花兒都被欺負了出來。
“喂,喂喂,喂!”
哈哈,哈,溫辛,溫辛放開我,我錯了,哈哈!
教徒們看著邊笑邊一個勁兒求饒的小狐狸,目瞪口呆。
——時間不知道是該跪下賴求教皇殿下息怒怒罪,還是非禮勿視把自己的眼睛死死閉上。
小狐狸才不管彆人怎麼看。
它縮在青年的懷裡,毫不掩飾地把所有窘態都露了出來。
放肆至極,輕鬆至極。
到最後實在癢得受不了了,粉團子一下子跳起來,蹭蹭溫辛的下巴,又撒嬌賣乖地舔舔他的額頭,可憐巴巴。
“喂。”
錯了嘛,不生氣了。
溫辛見好就收,忍俊不禁地親了親粉團子的額頭: "早安。"
他很容易對團子們心軟,何況剛才根本就沒生氣。
隻是猜到唯心教的異樣態度多半和小狐狸有關, "罪魁禍首"居然還在旁邊好以整暇地看戲, 叫他忍不住拉狐下水。
溫辛回首看向呆若木雞的眾人,挑了下眉頭:“現在我要自己一個人出去,行不行?”
最開始答話的教徒張了張嘴:“這……”
溫辛將小狐狸舉起來,重複問了一遍:"行不行?"
教徒和小狐狸大眼瞪小眼。
不,還沒有對上眼,前者就快給狐跪下了。
教徒戰戰兢兢:“行的,行的。”
溫辛立馬露出狡黠的笑容來:“謝了朋友。”
最後他還是多跑了一趟,去向石主教具體說明了一下情況。
不然因為他執意出去,害得這些人被責難成辦事不力就不太好了。
石主教的反應和那些教徒大差不離,聽到溫辛
打算一個人出門,眉頭直接皺了起來。
“這太危險了,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溫辛故技重施,舉起粉團子問:“我帶上小七也不行嗎?”
這基地裡確實沒什麼人能對教皇殿下出手,石主教頓時放下心:"哦哦哦,那就沒事……有事!"
有事,有天大的事!
石主教剛才沒轉過彎來。
他隻考慮到溫辛安不安全,沒想到對方會不會借機逃跑。
再看小狐狸,一臉的百依百順。
彆說勸人留下來了,石主教淒涼地懷疑隻要溫辛提一聲想離開,他們的教皇殿下能分分鐘將自己打包讓人一塊帶走。
溫辛奇怪:“有什麼事?”
糖衣炮/彈沒法迷惑溫辛的心,采用強製手段小狐狸會發火。
還有什麼能讓對方在意?
對了,他們還有張泉勇。
石主教輕咳一聲:"當然是張泉勇的去留。"
來的路上溫辛曾多次打聽過張泉勇的消息,但都被石主教一語帶過。
他萬萬沒想到唯心教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冷不丁鬆口,把張泉勇直接送給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