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1 / 2)

次日。

眾人動身前往清河。路上,魏妟敏銳地發現了魏嬰與藍湛之間的微妙氣氛。他轉頭問魏嬰,“你與藍家那位含光君吵架了?”

魏嬰神色複雜,撇撇嘴沒回答。

魏妟失笑,“你莫不是這一路都不打算和他說話了吧?”

“是他不理我,又不是我不理他!”負氣說完這一句,策馬跑開。

魏妟“嘖”了一聲,搖頭低語,“就這脾氣,還說不是三歲!”

身旁阿禎開口,“這事怨不得二公子。二公子有些事不能說,偏那位含光君死心眼,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魏妟訝然,“你知道?”

阿禎點頭,“昨夜二公子從少主房中出來,便遇上了含光君。當時我正好用傳送符將溫晁扔去亂葬崗回來,撞了個正著。”

“怎麼回事?”

“含光君比江家那位心思要細,觀察入微。怕是一早就有懷疑,待得晚間尋到機會,便問二公子亂葬崗是怎麼回事,夷陵監察寮那些人的死是不是他所為,符咒是否出自他手,還有,他是用什麼方法,弄得溫晁和溫逐流狼狽至此。

二公子不欲提亂葬崗,更不願說沒了金丹。隻承認那些人確實是他所殺。從夷陵到雲夢,這一路的種種事情,都是他做的。

含光君言及此非正道,於己有損。勸二公子收手。二公子辯駁了幾句,二人各有堅持,不歡而散。”

魏妟聽完,無奈搖頭,“這位含光君啊!真不會說話!”

阿禎奇怪,“少主似乎認識他還不到一天,怎麼好像很了解他一樣。”

“我哪是了解,而是有些人太過簡單,一眼就能讓人看穿。彆看含光君惜字如金,板著一張臉,神色冷漠,也不愛笑。可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他重視阿嬰,關心阿嬰,卻不善言辭。偏偏性子執拗,認準的事情,不會輕易放棄。

在他看來,阿嬰所習為鬼道,不被世俗所容,且傷及自身。為了阿嬰著想,他自是不願眼看著阿嬰自此走上邪道,毀了一生。他想要幫阿嬰,偏又不懂得迂回之策,隻會單刀直入。這般一來,他的詢問與擔憂,便更襯得像是質問和逼迫。阿嬰怎會歡喜?”

阿禎了然:“中原仙門對劍道執念頗深,於其他道法,尤其以怨製怨之術多有偏見。含光君不知這其中就理,有此態度也很正常。少主可要幫二公子解釋清楚?”

魏妟一愣,看著阿禎但覺好笑,“他們之間的事,我插手做什麼?我有這麼閒嗎?”

阿禎狐疑望過去,那眼神仿佛在說:確實挺閒的。要不然對含光君這麼關注,對其為人,還分析的頭頭是道?

魏妟瞪了他一眼,看向前方一左一右占據道路兩邊,仿佛你走陽關道,我過獨木橋,互不乾涉的藍湛與魏嬰二人,說:“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嘴上這麼說,眼神卻沒收回來,目光在藍湛和魏嬰之間逡巡,眼中微波流轉,神色閃爍。

就這般,在藍湛與魏嬰的彆扭之中,幾人到了清河。

不淨世。

魏嬰一入門,便看到了在傷患間來回照應的淺紫色身影,嘴角不自覺揚起,如孩童般撲過去,“師姐!”

江厭離回頭,看到失蹤數月的魏嬰,眼淚瞬間落了下來,“阿羨!”

師姐弟二人久彆重逢,激動之情難以言表。

魏妟站在一旁,靜靜笑看著。

他如今算是真正明白了,江澄與江厭離在魏嬰心中的地位,說句在這世上無人能及也不為過。便是自己這個兄長,也是比不得的。哦,不隻比不得這兩位,怕是連某位含光君都比不上吧?

雖心裡有些酸,魏妟卻也能理解。畢竟即使血濃於水,他們也已十幾年不見。如何比不得江家姐弟與魏嬰的朝夕相處。

隻是藍湛……

魏妟轉頭,看向不知何時悄然離開的藍湛背影。若說魏嬰對江家姐弟的感情源自於從小的情分,那麼對藍湛呢?

他可還沒忘記,魏嬰剛出亂葬崗,尚在昏迷中時,夢語裡喊的名字,除了江澄江厭離,也就是這位藍湛了。即便喚藍湛的次數比前兩位要少上幾回,差距也不算大。再者,仙門百家這麼多人,魏無羨認識的不知凡幾,怎地彆人都不叫,隻叫他?

可見,藍湛在他心裡恐怕早已是能與江澄江厭離並肩的存在。

魏妟手指微動,撫摸著腰間那塊紅玉,斂神不語。

訴過彆情之後,江澄便帶著魏嬰去見赤峰尊。其為不淨世的主人,又擔任著此次射日之征的主事人,自該前去拜見。

魏妟卻是不欲與中原仙門之爭牽扯太多,他隨行而來,隻為魏嬰。江澄對此也無異議,便派人將他安置在不淨世為雲夢江氏準備的客房。

不過到底是射日之征的關鍵時期,魏妟與阿禎兩個大活人入了大本營,不淨世的家主如何會不知。對此,魏嬰隻道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兄長,自海外而來。對瀛洲二字,卻是不曾提。這是魏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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