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1 / 2)

蓮花塢。

魏嬰與江澄一同去祠堂祭拜江楓眠和虞夫人。雖說魏父似是與江楓眠有些淵源,但魏妟小時從未聽父母提起過,對此一無所知。如今份屬不同門派,也無來往,自是與陌生人差不離。便與藍湛一般,執晚輩禮,上了柱香,回了客房。將空間留給魏嬰江澄。

他們三個多月未見,這期間發生種種變故,自是有些私話要聊的。

房內。

魏妟點了盞燈,靜坐修行。約莫午夜時分,魏嬰敲響了房門。

“兄長還沒睡?”

“等你!”

“兄長早知我會來?”

魏妟看向他,“你難道沒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魏嬰尷尬一笑,轉瞬臉色又變得沉重,與魏妟對麵而坐,道:“兄長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知道江澄體內的金丹是你的。他金丹被化,你便剖了自己的給他?”

魏嬰抿了抿唇,“什麼都瞞不過兄長。”

魏妟不語,隻看著他。魏嬰頓覺亞曆山大,低頭躲開那灼灼目光,良久,言說:“蓮花塢被毀,阿澄被抓。我找過去,在溫寧的幫助下把他弄出來時,他渾身是傷,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體內的金丹也已經沒有了。

阿澄心氣那麼高的人,又是不肯服輸的性子。沒了金丹,他往後要怎麼辦?我看著他清醒後,從神色麻木到歇斯底裡,再從歇斯底裡到生無可戀。他還活著,卻仿佛已經死了。

江叔叔和虞夫人也是被溫逐流化去了金丹沒了反抗之力才死的。化丹手……”

魏嬰“嗬”了一聲擠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隻這笑確實比哭還難看,“這就是有名的化丹手!父仇母仇未報,蓮花塢未曾重振,阿澄的金丹卻沒了。你讓他怎麼辦?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仇人耀武揚威活在這個世上嗎?

江叔叔虞夫人的亡魂等著他手刃仇人,蓮花塢逝去的師兄弟等著他回去重振家門。他說過,他曾經說過,等他日他接掌了宗門,一定要讓蓮花塢更上一層樓。那是江叔叔對他的期望,是他這輩子的理想與目標。

可沒了金丹,這一切都成了空談。他還怎麼登頂?他再也沒有機會……”

回憶起江澄當時的狀態,如今同樣沒了金丹的魏嬰更是感同身受,說著說著,忍不住眼眶泛紅,情緒激動起來。

魏妟打斷他,“那你呢?”

魏嬰怔愣:“我?”

“你一直在說江澄。說他有他的抱負,有他的理想和目標。那你的抱負呢?你的理想和目標呢?金丹對他來說重要,對你來說,便不重要了嗎?”

“我……”魏嬰扯著嘴角掩飾般笑起來,“我……我這不是有兄長嗎?兄長,你說金丹是可以重塑的。”

“若是沒有我呢?若是我不曾出島,又或者我不曾找到你呢?剖丹之時,你我並未相認,你也從不知道我還活著,更不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魏嬰啞然,好一會兒,低頭撫摸陳情,“那我還有陳情,也……也挺好的。”

挺好的?哪會是挺好的!

魏妟放在桌上的手顫了又顫,恨不得給他一巴掌。他當金丹是什麼,說剖就剖了!可到底舍不得,隻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忍了下來。

大約是感受到魏妟的怒氣,魏嬰道:“兄長生氣了?”

魏妟不語。與其說生氣,不如說是心疼。

“兄長,當年若不是江叔叔把我帶回來,我恐怕早就……這些年來,江叔叔對我不薄。虞夫人……”魏嬰頓了會兒,接著道,“虞夫人便是有些不喜我,可最後關頭,卻還是將我和阿澄綁在一起,把我送了出去。我答應過他們,會保護好阿澄和師姐。

兄長,江家對我有恩。沒有江家,就沒有現在的我。更何況,我與阿澄從小一同長大,早已情逾兄弟,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那副頹唐模樣,卻什麼都不做。”

見魏妟麵色凝重,沒有半點緩和之態,魏嬰心頭又是焦急又是忐忑,一把抓過他的手:“兄長,你彆告訴阿澄。他一直以為自己的金丹是師祖抱山散人修複的。他不知道。他不能知道,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他會受不了的。

當日剖丹,我便決定,此生都會將這個秘密藏在肚子裡,這一輩子都不會讓阿澄發現。兄長,隻當我求求你。你彆說,好嗎?”

魏妟不語。

魏嬰趕忙又道:“隻要你答應我,不告訴阿澄。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兄長,我們去瀛洲。我答應和你一起去瀛洲,哪怕再也不能出來!兄長!”

一聲又一聲的兄長傳入耳中,魏妟看著他苦苦懇求,甚至可以說是放下所有姿態的哀求。他這等隨性灑脫,不喜拘束的性子。竟為了江澄,寧願割裂與中原的一切,便是永生被困瀛洲也肯了。

見他這般來“談條件”,就差沒指天發誓,魏妟竟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我何時說過,你隨我去了瀛洲,便不能再出島?”

魏嬰懵逼,“啊?你……你不是說瀛洲的規矩……”

“瀛洲是有不可輕易出島的規矩。但你並非瀛洲門下子弟,那些規矩本就不必條條遵守。更何況,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既已接掌宗門令,自然有權利在這上頭做做文章,活泛運用。便是改上幾條也無妨。”

魏嬰全然沒想到這種情況,一臉呆滯:“什麼?”

“我讓你隨我去瀛洲,是因為金丹重塑所需的條件苛刻。除必備的東西外,還需借助瀛洲靈力充沛的地利之便。”

魏嬰委屈道:“那你不早說,我還以為……”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