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又叫成秦少了。
“秦少他習慣在房間裡吃,已經送過去了。”管家彬彬有禮,“您還在長身體,多吃些。”
沈辭心說他想少吃也不行啊,秦家的飯實在是太好吃了,他長這麼大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每頓都吃得很撐。
秦抑沒來,他隻好一個人用完晚餐,上樓回到自己房間,準備洗澡。
昨天他過來以後就早早睡下,都沒來得及仔細整理自己的東西,此時他從行李箱裡拿出換洗衣物,順便把剩下的都整理進衣櫃,可一打開櫃門,整個人突然愣住了。
衣櫃裡居然是滿的?
他第一反應是這間屋子以前有人住過,但一想又覺得不對,秦家是什麼地方,不可能出現“房間裡人搬走了但衣服沒有收走”這麼大的紕漏。
於是他伸手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衣服,照著自己比了比,發現尺碼正合適。
這些衣服的風格款式也正適合他這個年齡。
沈辭錯愕地睜大了眼。
這些衣服……是秦抑給他準備的?
秦抑怎麼知道他穿什麼號的衣服!
沈辭震驚之餘,也格外驚喜——秦抑不光把鋼琴給他彈,還給他買衣服,這明明就是未婚夫的待遇啊!
他現在更加篤定“把主角受折磨至死”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了。
因為太高興,他當場從衣櫃裡拿出一身睡衣,也不穿自己帶來的了,洗完澡把這身“秦抑給他準備的睡衣”換上,翹起的嘴角就沒有放下來過。
從下午到現在他一直處於興奮當中,雖然身體有些疲憊了,可腦子還精神著,現在讓他睡覺他也睡不著,索性倚在床頭,用手機上網搜東西。
他搜索了秦抑以前個人演奏會的視頻。
視頻很多,但大部分都是非專業設備錄製的,音效不太好,想要欣賞音樂太過勉強。
他本來也不是為了聽音樂的,他看著視頻裡的人,興奮的大腦漸漸平複下來,心情變得有些難受。
那是鋼琴天才意氣風發的樣子。
他本該活在掌聲雷動之中,站在萬眾矚目之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自己關在與世隔絕的彆墅裡。
沈辭閉上眼,腦子裡有個強烈的念頭。
他想要救他。
想要幫秦抑回到原本屬於他的地方。
這麼想著,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可裝滿了“秦抑”的大腦還是不太想休息,他睡得非常淺,似乎做了很多個夢,等睜開眼時,卻又忘了自己夢到過什麼。
房間裡一片漆黑,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淩晨兩點半。
他還以為自己睡了很久,已經第二天早上了呢。
沈辭打了個哈欠,爬起來上廁所,剛衝完水,就聽到外麵傳來“啪”一聲響,像是什麼東西打碎了。
聲音很遠,似乎是一樓傳來的。
他一個激靈,瞬間困意全消,心說這深更半夜的……不會是秦抑吧?
沈辭沒有多想,人已經衝下了樓,發現餐廳的燈開著,動靜似乎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他一走進去,就聞到一股撲鼻的酒味,地上有一個打碎的酒瓶,透明的酒液流得滿地都是。
隨即,他就看到了秦抑的輪椅,輪椅上的男人發出幾聲抑製不住的低咳,僵硬抬頭,已經被烈酒嗆得眼睛泛紅。
兩人進行了短暫的對視,沈辭剛想開口問一句“你還好嗎”,就見對方突然推動操作手柄,飛快地逃離了餐廳。
沈辭下意識伸手阻攔,卻慢了一秒,連忙轉身去追,喊道:“秦抑!”
他快步追上,就見秦抑操控著輪椅回到臥室,並試圖關門。
不知道為什麼,沈辭心裡有種強烈的不安感,覺得對方此刻的狀態非常奇怪,這讓他忘記了“彆去招惹秦抑”的叮囑,想也沒想就上前推門,不讓對方關上。
臥室門被兩人推來阻去,遲遲沒能關閉,而秦抑的力量並沒有沈辭想象中大,兩人僵持幾秒,居然真的被他推開了。
屋子裡一片漆黑,他能聽到對方的喘息聲,不由心頭錯愕——秦抑到底怎麼回事,半夜三更起來喝酒,把酒瓶打碎,甚至連強行關門的力氣都沒有?
他心裡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直接闖進房間,就聽到秦抑低啞的嗓音:“出去。”
聲音比白天還要啞。
是因為喝酒?
沈辭非但不出去,還又往前湊了湊,外麵的光線透過打開的房門照進來,打在秦抑身上。
他看到男人慘白的臉色,額頭滿是冷汗,整個人都在發抖。
看到他逼近,輪椅再次後退,徹底隱進黑暗之中,秦抑的聲音帶上些許怒意:“出去!”
沈辭充耳不聞,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就感覺那手指冰涼,正在克製不住地顫抖。
秦抑大概沒想到這少年這麼大膽,頓了一下,才用儘最後一點力氣掙開他的手,第三次命令:“出去。”
沈辭回身走向門口,就在秦抑以為對方終於被喝退了,想鬆一口氣時,卻見他關上臥室門並反鎖,徹底把兩人關在了裡麵。
作者有話要說:注:“踏板是鋼琴的靈魂”,出自鋼琴家魯賓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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