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前也找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釋, 他姑且信了,伸手把某位行動不便的未婚夫從浴缸裡撈上來, 把上衣給他讓他自己穿,又蹲身幫他擦拭雙腿。
如果忽略他腿上那些青青紫紫的話,這雙腿確實還挺好看的,修長筆直,就是瘦得過分,沈辭也分辨不出這種“瘦”到底是因為他身形消瘦導致的,還是肌肉萎縮導致的, 或者二者都有。
他一點點擦去秦抑腿上的水珠,幫他換好了乾淨衣服,扶他回到輪椅上, 看了一眼他還有些潮濕的頭發, 發自內心地讚美道:“哥哥濕發的樣子也很好看。”
秦抑抿唇, 什麼都沒說,操控著輪椅離開浴室。
沈辭也跟著他出去,找到吹風機幫他吹頭發,秦抑本能往後躲:“我可以自己來。”
沈辭言簡意賅:“教我學琴的報答。”
秦抑隻好閉嘴。
因他那向後躲的動作,本就沒係好的睡衣頓時滑開了, 沈辭一垂眼,就看到他胸口蒼白的皮膚, 在那皮膚之上,赫然有一道奇怪的疤痕。
疤痕的顏色很淺, 大概三厘米長,並不是特彆容易被注意到, 平常藏在衣服裡完全看不見, 剛才在浴室裡他的注意力又全在秦抑腿上, 現在才發現。
於是他關掉吹風機,好奇地問:“這也是車禍留下的嗎?”
秦抑一頓,立刻把睡衣扣子係好了:“不是。”
不是?
沈辭回想了一下,秦抑身上的疤痕似乎都集中在腰背和雙腿,胸前確實沒有,而且這個疤痕和其他的都不太一樣,更像是陳年舊疤。
最關鍵的是……好像離心臟非常近。
沈辭忽然有種不太好的猜測,很想深入問問,可秦抑明顯不想再多說,直接轉移了話題:“你也去洗澡吧。”
沈辭身上還濕著,衣服貼在皮膚上,很不舒服。他見秦抑明顯抗拒的情緒,隻好不再多問,乖乖應道:“好。”
秦抑的頭發已經基本乾了,被吹風機吹得有點炸,倒將他身上那股陰鬱冷冽的氣息衝淡了不少,顯得柔和多了。
沈辭上樓回到自己房間,從衣櫃裡拿出兩套睡衣,又返回了秦抑的臥室,詢問道:“哥哥,你覺得哪個好看?”
秦抑本來以為他回去洗澡了,看到他又拿著衣服回來,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頓了一下才道:“都行。”
“都行是什麼評價……選一個吧。”
秦抑看了看兩套睡衣,也沒什麼太大區彆,不過一個顏色深一點,一個淺一點,他指了指淺色的那套:“這個。”
“好,”沈辭把睡衣往床上一扔,“那你等我,洗完就給你按摩。”
說完,轉身紮進了浴室。
秦抑張嘴想說什麼,可浴室門已經關上了,他忍不住皺眉。
為什麼要在他的浴室裡洗澡。
衣服還不拿進去。
浴室裡傳來水聲,沈辭估計是衝的淋浴,很快就洗好出來了。少年裹在柔軟的浴巾裡,隻露著一顆濕漉漉的腦袋,和兩截白皙的小腿。
秦抑看著他走近,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對方,就看到沈辭停在床邊,開始用浴巾擦身上的水。
少年的軀體不斷在浴巾下隱現,秦抑呼吸微微一停,不太自在地彆開了眼:“為什麼不穿好再出來。”
沈辭抬起頭,疑惑地問:“在這裡穿不行嗎?”
可能是習慣了,以前他家太小,浴室也小,洗完澡以後浴室裡都是潮氣,在裡麵穿衣服會把衣服弄得很潮,非常不舒服。
現在換到這麼大的彆墅,一時半會兒還適應不了。
秦抑沒回答他行不行,好半天才道:“不可以在彆人麵前。”
沈辭一愣,琢磨了一下他這彆扭的語氣,不禁笑起來,裹著浴巾就撲到他跟前,作勢要抱他:“當然不會了。”
秦抑忙把他擋開,命令道:“快點把衣服穿好。”
沈辭在惹秦少生氣的邊緣瘋狂試探了半天,知道再越界他就真的要發怒了,便乖乖轉過身去,背對著他穿衣服。
秦抑渾身僵硬地坐在床邊,聽到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終於還是沒忍住抬了一下眼,就看到少年白皙的脊背,以及優美的腰線。
緊接著這抹色彩被垂落的睡衣遮擋,秦抑搭在膝蓋上的手指一緊,立刻收回了視線。
沈辭換好衣服,把頭發徹底擦乾,可能是洗澡時水開得太熱,他臉頰有些泛紅,先去喝了杯涼水,隨後在秦抑麵前蹲身,開始今日份的按摩。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秦抑昨天被他按摩過一次,今天就不那麼抗拒了,他低頭看著少年的發頂,始終一言不發。
沈辭在他大腿上按揉了一番,抬起頭問:“這裡有知覺嗎?”
秦抑搖頭。
又轉移到小腿:“那這裡呢?”
秦抑再次搖頭。
最終沈辭握住他的腳腕,用力按了按他的腳心:“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