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沒有任何動靜,沈辭終於冷靜了些,混亂的大腦突然清醒,意識到什麼,開口道:“我剛才沒關門。”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產生了不好的預感,溫遙心裡一沉,也來不及去找管家要備用鑰匙,直接對沈辭說:“你躲遠點。”
他說著後退,抬腿用力在門把附近猛踹幾腳,彆墅這麼結實的門居然就被他硬生生踹開了,他直接衝進房間,就聞到屋子裡有一股酒味,床頭擺著一瓶已經打開的伏特加,旁邊還有一個棕色的小瓶,不知道裝著什麼,秦抑好像把裡麵的東西加到了酒裡,玻璃杯中有幾顆還沒溶化的白色固體。
溫遙衝進來的時候,他已經把杯子湊到唇邊,喝下了杯中的酒。
雖然不知道酒裡到底加了什麼,但直覺告訴溫遙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他不假思索地撲了上去,一把從背後抱住他,勒住他的胳膊,阻止他繼續喝:“秦抑!”
沈辭也跟進房間,一眼看到床頭的棕色瓶子,頭皮就是一炸。
氰¨化鉀?
秦抑這是要……!
“放開!”秦抑被溫遙鎖住,拚命掙紮起來,但以他的力氣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勝得過一個保鏢。
正在兩人糾纏之時,沈辭從床的這一邊繞到了秦抑麵前,趁他注意力都在溫遙身上,一把奪走了他手裡的杯子。
杯子裡的酒被秦抑喝了一半,又在掙紮之中灑了一些,現在還剩下三分之一,沈辭仰頭喝下了這最後三分之一的酒,隻感覺入口的酒液辛辣至極,混合著化學品的味道,又鹹又苦,直接讓他嗆出了眼淚。
秦抑沒來得及阻止,眼睜睜看著他把那點酒喝完了,瞬間呼吸停止,瞳孔劇烈收縮,大喊道:“沈辭!”
溫遙也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手上一鬆,立刻被秦抑掙脫了,秦抑拽住沈辭的胳膊,一把將他拉過來,直接按倒在床上,用力掐住他的脖子,伸手去摳他的喉嚨,厲聲嗬斥:“給我吐出來!吐出來!”
沈辭被他掐得生疼,快要不能呼吸了,生理性的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滑,他艱難地想要開口:“等……”
秦抑卻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他現在的狀態簡直像一隻炸了毛的獅子,發出困獸一般低啞的嘶吼:“吐出來!!”
沈辭完全說不出話,被迫向溫遙投去求助的眼神,溫遙這才回魂,一把將秦抑拉開:“你冷靜點!”
秦抑渾身劇烈顫抖,他眼裡滿是血絲,語氣近乎絕望:“還不快叫救護車!”
溫遙並不知道他們剛剛到底喝了什麼東西,但聽秦抑這麼說,已經猜到可能是什麼致命的物質,立刻掏出手機就要撥120,卻被旁邊伸來的一隻手給攔住了。
沈辭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試圖阻止他:“彆打……咳咳……你們聽我解釋!”
兩人同時抬頭向他看去,沈辭捂著自己的脖子,隻感覺嗓子疼得要命,發出的聲音都是啞的:“不是氰¨化鉀,那裡麵的東西……早被我換了,就是一種長得差不多的化學品,雖然對人無益,但也絕對沒有毒性。”
不是氰¨化鉀?
秦抑僵硬地低下頭,往地上看了一眼——玻璃杯已經在剛才的拉扯之中摔碎了,那幾顆白色晶體還在,看上去並沒有溶化多少。
氰¨化鉀易溶於酒精,按理說這麼長時間,早該溶化得差不多了。
他現在也沒出現什麼中毒反應,沈辭說的應該是真的。
他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下來,緊接著就開始反胃,他吃力地伸手撐住床頭,劇烈地乾嘔起來。
然而胃裡除了一口酒什麼也沒有,根本吐不出來。
沈辭看著他,忽然記起上一次他無意中發現那個瓶子,秦抑也是乾嘔了半天,當時他還以為是神經痛疼的,現在才反應過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而且,他直接把藥吞了不是更快捷有效嗎,為什麼非要加在酒裡,難道因為他看到這東西就想吐,根本吃不下去?
溫遙扶著秦抑,當場給陸衡打了電話,讓他快點過來,隨後給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倒黴弟弟拍背順氣,皺著眉道:“好點沒有?喝口水?”
秦抑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溫水,總算是壓下了那股反胃感,他額頭滿是冷汗,幾乎精疲力竭地看了看沈辭,看到他還好好地坐在那裡,這才放下心來,虛脫似的彎下腰,用胳膊撐住自己的腿,劇烈地喘息著。
狂跳不止的心臟遲遲不肯平複,難以描述的恐慌感在心裡蔓延——就在剛剛,他差一點失去沈辭。
他朝對方伸出手,用儘全身力氣,艱難地將他抱進懷中,用懇求般顫抖的嗓音道:“彆走……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