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抑見鸚鵡終於走了,自己也準備起來,他實在是沒力氣了,艱難地翻身坐起,摘掉手套和護膝,緩口氣道:“沒人陪它它就折騰,我隻好把它帶過來了。”
沈辭一連被它啄了好幾口,忍不住問:“你對它做什麼了,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凶。”
“什麼都沒做。”
“真的?”
“隻是跟它說‘你主人不要你了’。”
沈辭:“……”
出門四個小時就吃了好一記離間計,沈辭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看秦抑,後者又補充:“它又聽不懂。”
“誰說聽不懂,聽不懂怎麼還咬我?”
“那可能隻是因為你沒陪它玩。”
沈辭不聽他的,開始溫聲安撫鸚鵡:“壞壞乖,不會不要你的,來親一個。”
秦抑眉頭跳了跳。
這哄小孩一樣的語氣讓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看向沈辭的眼神變得非常古怪,就此得出“養寵物會讓人類的智商向寵物靠攏”的結論。
沈辭硬要和鸚鵡親親,可惜鸚鵡不是貓,不能用前爪捂住他的嘴,被迫被他親了頭頂和腮紅,整隻鳥都顯得有些抗拒。
沈辭放開它,覺得隻跟鸚鵡親親可能有點偏心,會讓某人吃醋的,於是他走到秦抑麵前,彎下腰:“你也親一個?”
秦抑平常從來不會拒絕沈辭的親吻,然而此時此刻,他看著對方剛剛親完鸚鵡的嘴唇,破天荒地回絕了:“還是不了,你拉我一把。”
沈辭伸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低頭看向他的腿:“能站住嗎?”
“你借我扶一下可以。”
秦抑搭著他的肩膀,勉強站穩了身體,沈辭抬起頭來,有些驚喜於對方已經能夠不借助器械自己站穩了,就聽他說:“你長高了。”
沈辭也知道自己長高了,因為他剛來秦家時,秦抑給他買的一衣櫃衣服,有幾件短款的現在已經不太能穿了,不過身高的增長變得越來越緩慢,這一年多也隻長高了幾厘米,估計明年或者後年就會徹底不長了,肯定還是追不上秦抑的。
這男人太高,還是站起來的時候更加賞心悅目。
沈辭往前湊了湊,輕輕抱住他的腰,稍微踮腳想去吻他的唇,可秦抑想躲,一來二去,本來就隻是勉強維持站立的身體平衡頓失,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沈辭想拉他,非但沒拉住,還被他一起帶倒了,倒下的瞬間他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一年前他拉不住秦抑,一年後的今天,居然還拉不住。
兩人摔倒在地,好在地上鋪著墊子,秦抑後背著地,也隻是皺了皺眉。
沈辭倒是一點事沒有,他整個人栽在秦抑身上,慌忙想爬起來:“沒事吧?”
秦抑並沒回應,隻伸手按住他的後頸,仔細看了看他的嘴唇,又用指腹擦了擦,確定沒有鸚鵡留下的羽粉,這才覆上唇去,吻住了他。
沈辭很怕這麼壓著他會把他壓疼,隻好努力用胳膊撐在他身體兩側,想減輕一點自己的重量,但保持這樣的姿勢跟他親吻實在是很累,沒過多久他胳膊就有點酸了。
秦抑再次把他按向自己,沈辭徹底支撐不住,整個人趴到他身上,該碰的不該碰的部位,全都貼在了一起。
他耳根漸漸燙了起來,覺得秦抑這個人真是太怪了,剛剛想親他的時候他要躲,現在不想親了,他又偏要湊上來。
鸚鵡被他們剛才摔倒的動靜嚇到,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這會兒才敢重新靠過來,又見這兩人待在地上不動,不知道在做什麼鳥類無法理解的事。
它湊上前,好像想檢查一下他們還好不好,是不是還活著,用腦袋頂了頂沈辭的胳膊,沒反應,又用爪子勾了勾秦抑的衣服,還是沒反應。
鸚鵡不能理解他們發生了什麼事,焦急地繞著他們走來走去,忽然它湊到秦抑頸邊,叼住了他的項鏈。
今天秦抑過來複健時,光顧著帶上鳥,忘了把項鏈摘下來,剛才摔倒時項鏈從衣服裡滑出,露了一截在外麵。
他就感覺自己被某種不明力量勒住了,正準備伸手趕走這隻搗亂的小雞,突然感覺那股力量一鬆,伴隨著一聲極輕的崩斷聲。
秦抑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匆匆結束這個吻,就感覺項鏈徹底從頸間滑落,掉在地上。
他偏頭看向鸚鵡,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
項鏈居然被這貨給啄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