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成親一年多以來,他們這對夫妻才開始真正的同床共枕。
爾晴眨了眨眼睛,那睫毛倒映在她的眼睛下麵,像一隻剛破繭而出,正在撲著它那弱小的翅膀,飛到了他的心上。
讓他的心裡既憐惜又發癢。
“嗯,所以?”
不同於傅恒的繾綣旖旎,爾晴卻是故意端著一股清冷純澈的姿態,就連語氣也不帶一絲的嫉妒,當就好像他們之間的對話隻是再問:“你吃了嗎?”一樣的平淡。
讓他無端端的生出一種褻瀆神女的卑劣感,和挫敗感,果然娶妻子還是不要娶一個太矜持的女人比較好。
他看著她一臉茫然和冷靜的麵容,無力吐槽的想著,忽然,他想到了今天早上,他的好兄弟海蘭察的話……
“嗨!討一個女人歡心有什麼難得?從前爾晴就教過我,讓我給明玉送發簪啊,耳墜啊,吃的玩的,什麼都送!”
“爾晴還建議我帶她到街上逛一逛了,來一出什麼花前月下,英雄救美的戲碼,隻可惜了,宮女不能出宮,我便隻能等到和明玉成親後了……”
“這有用?”
“哇!兄弟,老有用了!你看我現在不就抱得美人歸了?不過話說回來,你要討誰歡心啊?”
“自然是我心愛的女人。”
海蘭察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又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傅恒啊……其實爾晴姑娘挺好的…你現在好歹娶了人家,就彆老想著瓔珞了……”
傅恒:“……”
這讓他開始好好檢討了一下自己:對啊,所有人都以為我對瓔珞還存著心思,她現在肯定也是一直以為我還是從前那個傅恒,自然不會對我生出什麼心思了。
因為她壓根不知道,老子現在喜歡她啊!
這該死的年輕不懂事,情竇初開就情竇初開啊,你鬨得滿城風雨乾什麼?這下好了,人人都不信你,更彆提爾晴了。
若是沒有這檔子事,以我英俊瀟灑的麵容,雄厚寬廣的身軀,爾晴她看了還不會小鹿亂撞嗎?
“爾晴,明日我們到街上逛逛吧?”
“可是我們沒什麼要買的呀?到街上去乾嘛?”
傅恒一頓:“姐姐不是病了隻能躺在床上嗎?咱們買點民間的新鮮玩意兒,去給她解解悶。”
爾晴轉了轉眼珠子,忽然笑了一下:“那好啊,我還可以做些棗泥糕一塊給額娘帶去,她愛吃那個。”
傅恒更高興了:“好!”這次我一直待在家,就杵在廚房外頭等你,這樣總能吃到了吧?
“喵——”
“死貓!大半夜的彆叫!”
爾晴扯了扯他的胳膊,責怪道:“你凶它做什麼?”
傅恒回頭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的又喊了一聲:“小心肝,彆叫了。”
爾晴:“……”
……
第二日,爾晴起了一個大早,因為她從床上爬下去的時候,不小心弄醒了傅恒。
因為平日裡總是傅恒先起,去宮裡當值,可是今日他卻沒去,所以這還是這對夫妻成親以來,第一次一同起床。
女兒家梳妝打扮總是會比男人慢一些,所以當傅恒已經全部洗漱好以後,爾晴還坐在那鏡前折騰著,而一旁的幾個丫鬟正舉著四五套衣裳,站在她身旁,等著她來挑選。
傅恒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隨後故作鎮定的讓那幾個丫鬟都退下了,隻留下一套墨綠色的衣衫,上頭吊墜著花青和藤黃色的圖案。
爾晴坐在鏡前,不解的問道:“是這身比較好看麼?”
傅恒眨了眨眼睛,理所當然的道:“對啊!”
“可是我覺得那套粉的比較好看,襯得人比較年輕活潑一些。”
傅恒頭也不太的回她:“進宮還是穿的莊重一些比較好,再者說你本來就年輕,何須衣服顏色來襯?”主要是那件墨綠的衣裳跟我穿的是同一個料子,同一個色係的而已。
爾晴不由得垂眸笑了笑,先前裁好的你不穿,現在倒是把這些與我配套的衣裳全翻出來穿了,還扯什麼莊重的理由,幼稚。
“你說的有道理,還是莊重些好,我都聽你的。”
傅恒高興的抿起了嘴。
爾晴瞥了他一眼,隻覺得他雖幼稚,不過還挺可愛的,於是笑了一聲,接著說道:“那夫君呀,你也過來幫我挑挑,哪個耳環比較莊重?”
傅恒高興的站了起來,故作鎮定的走到她身旁,看著桌上那一堆“長得一模一樣”的耳墜,然後為難了很久才隨便拿起一個他覺得稍微比較與眾不同的耳墜,往她耳朵旁一比,卻突然被爾晴抓住了手。
她接過那對耳墜,一邊往耳朵戴,一邊不好意思的說:“我還是自己來吧,我耳朵怕癢,旁人可碰不得。”
傅恒了然的點了點頭,哦,耳朵怕癢而已,這又沒什麼,就好比他腰也怕癢一樣。
爾晴微微側了側臉龐,露出了她的耳朵,那耳朵上掛著一個菱花紋式的金耳墜,正在她脖頸上輕輕的蕩著,她輕聲問道:“怎麼樣,可好看?”
傅恒忍不住抬眸看她,隻見她坐在那梳妝台前,正眉眼含春的看著自己,她皮膚一向白皙,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
而腮邊兩縷發絲隨著風輕柔拂麵,更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好看,先前還覺得這耳墜一般,可如今戴在你耳朵上,倒讓我知曉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好看的人怎麼打扮都好看。”
爾晴不由得羞澀一笑:“你今日怎麼忽然愛哄人高興了?”
“海蘭察教我的,他說這世上的女人總是愛聽這些的,我想了一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對著你把大實話說出來了。”
爾晴莞爾一笑,吐槽道:“他倒是會教,也不見得他把明玉哄到手裡去。”
傅恒:“……”
所以到底有沒有用?
“那你聽了可高興?”
爾晴抬眸,嗔了一聲:“無論你說的是不是哄我的,我是個女人,聽了自然是高興的。”
“我可沒哄騙你,說的都是實話!”這麼一說就是有用的咯?
海蘭察,你可真是我富察傅恒的好兄弟!
於是,在他的連翻幾次的嘴甜下,他終於如願以償的吃到了他一年前心心念念的棗泥糕了。
果然啊,額娘的話不能信,這怎麼能叫好吃呢?這比那什麼藕粉桂花糕還要膩牙。
女人總歸是女人啊,哪怕是我額娘,也是個女人,傅恒捏著手裡的棗泥糕,十分感歎的想著。
“喵——”
傅恒走到那白晝身旁,蹲了下來,把糕點湊到它嘴裡,麵無表情的朝著它說道:“死貓你叫什麼,餓了?”
說完一整塊的塞到了它的嘴裡。
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