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溫柔(1 / 2)

獨占溫柔 錐花 10646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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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s=>秦溫喃並不知道此時此刻門外有人,並且自己已經被人輕飄飄地下了定義:一個慣於遲到,不認識也懶得認識的,輕狂傲慢的女人。

隻可惜,沒有下次了。

走前,賀馳亦在心底無甚波瀾地想。

因為今天結束之後就會換家機構。

嘴唇抿成資本家慣常使用的涼薄弧度,他將右手袖口的一枚扣子扯開,步伐稍快,很快便消失在了走道拐角。

他不喜歡今天被要求噴灑的香水味道,也討厭身上這件衣服。

但家中的老爺子規矩多,他活得像是什麼傀儡,處處受製。

周遭有打量的視線,他能感覺得到。

賀馳亦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單手插兜立在電梯口附近等待,視線無意飄向一排宣傳欄。

宣傳欄做工廉價,赫然是剛才那家臻藝鋼琴學校的老師介紹....最先入目的是照片裡的一張臉。

他的視線鬼使神差地在那張照片上停留了片刻。

那是張女人的臉。

額頭飽滿,眉眼含笑,或許是由於相機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定格的角度,總之那人照出來的樣子給人感覺不太真實。

太素,太淨,過於乾淨反而會給人種高級的媚。

不知道這樣的人哭起來會是什麼樣的風情。

下一秒,賀馳亦被自己產生的畸形念頭給驚到。

見鬼。

他皺起眉,恰好電梯門在那一瞬間開啟,湧出來一批人,也遮蓋掉了賀馳亦的視線,並且將他從剛才的晃神中拉回。

他抬起脖子左右壓了兩下,跨步直直走進電梯。

電梯門緩緩閉合,也將出現在宣傳欄裡那張陌生女人的臉一寸寸遮蔽。

而他剛才那股湧上心頭的莫名其妙的念頭也被攔腰截斷。

開什麼玩笑。

*

賀二少是調侃完頭也不回地走了,但負責人的手心還攥著汗,他對著賀總離去的位置奮力跺腳,不爭氣地朝教室裡又看了兩眼。

要不是資曆高,哪兒能輪得到她啊,雖說沒有遲到,但明知是試聽課不知道早點兒到?濱市有頭有臉的人物給機會,還真是不識抬舉。

秦溫喃毫不知情,她正專心跟身畔坐著的小女孩講授樂理知識。

女娃娃隻有八歲,一雙眼睛又大又亮,像兩顆亮晶晶的黑葡萄,並且這雙黑葡萄似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盯著她的嘴巴瞧,女孩課聽得無比認真專注。

簡單交流過後。

“老師,我有一個問題。”女孩舉起右手。

聞言秦溫喃將手從琴鍵上收回,低頭問她什麼問題,姿態柔順親昵。

女孩看著她頭眼睛一眨不眨,歪頭直接問:“傻子能學會彈鋼琴嗎?”

“...”

童言童語惹得秦溫喃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愣了半晌,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小臉蛋,掌心微熱,有些不解:“悅悅?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女孩姓封,封悅悅。

封悅悅怎麼看都不傻,甚至有股超脫同齡人的深沉感,但是秦姐姐看不出來,隻覺得小姑娘這問題問的屬實有些無厘頭。

“因為...”

因為了半天,“因為是媽媽說的!”

封悅悅麵容微微扭曲,小聲吼叫完,立馬又換了無害軟萌的神色,她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秦溫喃:“老師...在學鋼琴前我能不能趴在你懷裡睡一會兒?唔,就一小會兒,我好困的。”

她並不是征求身邊的女人的同意,倒像是宣布一道指令。說完直接用雙手摟住了秦溫喃的腰,將臉埋進她的胸口,動作執拗。

不給她半分拒絕的餘地。

“半小時後要叫醒我。”

封悅悅從秦溫喃的懷裡小幅度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她的臉,還不忘記囑咐叫醒自己。說完便閉上了眼睛,圈抱住她的腰更加用力。

真像隻狡猾的小狐狸。

秦溫喃從未遇見這樣的小女孩,等回過神時她已經抱著自己的腰開始小口小口地吐息,模樣貪婪依戀。

暖氣很足,耳邊隱隱約約還有肖邦的低階曲。

她一陣驚詫...不過她一向對於這種磨人小東西沒有什麼抵抗力,一如駱征那樣的小男友。

女孩柔柔軟軟地趴在她懷裡,很乖巧沒有絲毫攻擊性。

秦溫喃眉眼低垂,手下意識地環抱住她,不禁想小姑娘或許真的有些累了。

於是秦溫喃為了她能睡得更舒服些又悄悄換了個姿勢。

女孩子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心滿意足地勾起唇。

兩個小時的試聽課很快結束,走前封悅悅戀戀不舍地擁抱了她一下,低低對秦溫喃說了句什麼。

隻是她聲音太低語速太快,秦溫喃還沒聽清楚就已經說完了。

這個擁抱很用力,至少秦溫喃是這麼覺得的,小女孩抱著她似乎像是在用力抱著什麼毛絨玩偶。

“老師再見。”封悅悅一步三回頭。

秦溫喃臉上始終掛著清淺的笑,目送她離開。

*

來接封悅悅的車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坐在駕駛座的不是彆人,正是賀馳亦。

封悅悅剛在後排坐下,就抱著玩偶兔子不撒手。

“堂哥哥,今天的老師很有趣。”她說。

空氣中有拉鏈被拉開的沉悶呲啦聲,封悅悅扭頭看向窗外高樓,似乎在尋覓著什麼身影,但眼中出現的卻隻有高樓玻璃。

這小丫頭看著乖巧,實際就是個□□,賀馳亦不搭腔。

“就是好遲哦,不過。”封悅悅的手在毛絨兔子布料裡麵棉絮中攪了攪,臉也擺正,笑容並未直達眼底:“我想讓她來家裡教我彈,隻做我一個人的老師,可以嗎?”

剛準備換掉這所鋼琴學校的賀馳亦:“.....”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的任務本就是給親戚小孩也就是封悅悅安排這幾天的行程,鋼琴課是最後一項。

這差事本就是老爺子塞給他的,他也懶得多管閒事。

第一天能親自將她往返接送已經很給麵兒了。

明天他就隨便找個理由把她給撂了。

他說:“小孩,你開心就好。”

坐在後排的封悅悅一聽,身子陡然朝前傾,直接撂下句:“那好。堂哥哥,我要明天下午就在家裡看見她。”她人畜無害的臉上寫滿勢在必得,一字一頓:“就,明,天。”

得寸進尺。

*

秦溫喃離開港惠大樓時天色將儘,門口有駱征給她安排的司機。

昨夜雪下的還挺大,路邊沒有被鏟雪隊注意到的角落,積了厚厚的一層。

這個城市就是這樣,天越是冷,路人臉上的熱情氣兒反而越濃,就像是鍋裡熱氣騰騰火鍋,咕嘟冒泡。

剛上車,秦溫喃就收到了駱征彈的七八條語音消息。

“阿姐,下課了嗎?”

“在嗎在乾嘛?有沒有想我?”

...

秦溫喃迅速轉文字,這才避免了下條求親親的尷尬,不過就算外放出來,指望這份工作養家糊口的司機師傅也不敢聽進去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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