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消息,足足盯了好半天,賀馳亦沒忍住,低低罵了一句什麼,按照口型應該類似於無語。
?能不操蛋無語麼,一直被啪啪打臉的滋味兒在一個女人身上儘數體驗了個遍,還絲毫不帶重樣的。
他單手按住太陽穴,覺得煩躁不已。
末了將整個身體倚靠在椅子中,左右轉了兩下,手機停靠在不遠處,屏幕是黑的。
思來想去,賀馳亦還是把手機拿過來,解了鎖。
屏幕上依然是那句,悅悅在嗎。
仿佛能透過冰冷的手機界麵,窺見女人此刻長發披散,紅唇半抿的妖嬈媚態。
在等著誰呢啊。
賀馳亦雙指按住兩側太陽穴,心裡覺得刺撓,像是無數細細密密的絨毛在心尖起舞。
並且事情也似乎開始變得不可控起來。
他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此刻有些興奮到不正常。
他以為的和實際上發生的,從小到大鮮少相悖,更彆提他看人的水準。
可是在這個女人麵前,這一切都被推翻了。
他像是從來沒有看懂過這個女人,哪怕分毫。
聊天框很整潔,聊天記錄都是一些沒營養的對話,小丫頭打字不利索,好多都是語音。
大晚上問那小瘋丫頭在不在?
想啥呢。
不在,他心裡煩得很。
再度將手機扔在一邊。
不稀的去搭理。
本以為能正正常常開完會,可是他高估了自己。
後半截會議明顯心不在焉,林恒看不下去了,隻能叫停。
好端端的一場線上會,隻能因為他而改期。
會議終止。
“老板?”耳麥裡,林恒口氣比往常多了幾分猶疑不決。
“說。”賀馳亦整個人仰在椅子中,臉對著天花板,閉著眼,語氣慵懶。
毛毛躁躁,跟中了邪似的。
“好。”林恒微微停頓了兩秒,一改躊躇,“如果老板談戀愛了,可以提前告知。”
“?”
這話一出,賀馳亦被他氣笑了,驀地坐坐直,隻手撐著左下巴,乾脆筆也扔了,“你哪隻眼見著我談戀愛了?”
“分神,易燥易怒,心不在焉,眼神平均三秒不自覺看向手機屏,種種跡象...”林恒頭頭是道地分析。
下一秒——
“嘟嘟...”耳機裡隻剩下機械音。
“喂,老板,喂?”
耳麥被賀馳亦扔進了垃圾桶裡。
吵鬨過後,終於清淨了。
談戀愛?跟誰談?
這貨在胡說八道什麼。
賀馳亦胸膛憋著一口氣。
正事兒不乾,淨學些亂七八糟的無端揣測。
拉黑了。
嗯。
他單手撐著下巴。
臥室在二樓,窗簾打開了一半,夜色漸濃。
冬鬆樹的影子綽綽約約。
台燈暖色的燈光線映在他眉間一抹,瞬間平白多了分跟他迥然不搭的殊色。
原來,這樣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一個活在條條框框規矩下的人,也會在這樣平淡寂寥的夜晚迷失自我。
因為——
一個女人。
賀馳亦努力讓自己放空,不再去想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本以為那女人不會再發消息騷擾了,正當他準備去好好泡個澡時,誰知道手機屏又亮了起來。
“今天的飯菜好吃嗎?走的匆忙,姐姐還沒來得及問你。”
一行字,撐滿了聊天氣泡。
消息最後還加了一個可愛的小表情,整體透著一股試探的味道。
賀馳亦:“....”
瞳孔一滯。
好吃?居然還問他好不好吃?
不好吃,難吃,全他媽是阿征愛吃的,甜不拉幾。
賀馳亦皺著眉,心裡罵罵咧咧的。
他喜歡吃清淡些的。
本來都準備去洗澡了,結果又因為她擱置了。
不過,那一桌子菜,都是為了阿征做的吧,可惜了,全吃進他肚子裡了。
一想到這兒,賀馳亦的態度又驟變,笑意又忽然攀上他的唇沿。
他看起來相當的不懷好意。
他想回不、好、吃。
賀馳亦抱著手機,剛敲了一個不字,指尖停頓住,他眉眼周正認真,一動不動地,緩緩又把這個字給刪掉了。
兩分鐘後,秦姐姐收到了回消息。
就四個字。
“我是哥哥。”
我是哥哥。
秦溫喃:“...”
躺在床上等待頭發自然乾的秦姐姐看見消息直接愣住了。
好半天才如夢初醒般的火速關上手機。
她差點兒忘了...手機是...
這句話發過去,那邊再也沒了下文。
像是意料之內,賀馳亦操了聲,跟中了邪似的。
手機被扔進沙發。
不回就不回,他去泡澡了,愛咋咋地。
玻璃門浴室間裡,入水聲格外的清晰。
賀馳亦將頭悶進水池中,憋了近三分鐘的氣,出來後他整個人都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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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