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
房門被賀馳亦關上,室內再度陷入沉寂。
並且隨著青年的離去,屋裡縈繞的男士香水也漸漸消散殆儘。
秦溫喃失神地盯著地麵,好半晌她像是突然回過勁,開始不停找手機。
一抬頭,手機就在不遠處的床頭櫃上靜悄悄地擺放著。而旁邊就是那杯已經冷掉的水。
賀馳亦親手為她倒的。
她的手冷不防停在半空。
良久,最終她還是越過那杯水,將手機拿起來。
漫長的開機時間。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盼些什麼?
可是一開機,望著空空如也的消息框,來電記錄,她的心又一次破碎,徹底摔進地獄。
駱征他...居然一次都沒有聯係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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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三月,象征失散的‘三’月。
老天爺仿佛和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白天還在和自己纏綿不渝的小男友當晚就撇下她和另外一個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試問還有比這更狗血離奇的事情存在嗎?
可僅僅隻花了一夜的功夫,秦溫喃像是變了個人,她似乎很快就接受了那些難堪醜陋的事情,婚禮、背叛、小三...觸目驚心的現場。
接受的速度之快,快到令人覺得心疼。
她終究還是向現實妥協了。
不愧是經曆過很多大風大浪的成熟女士,在糟糕的感情失敗麵前,她並沒有沉溺在無妄中,而是果斷收回小女人的柔軟濫情、往自身包裹起柔軟的繭。
正如她對賀馳亦說的那樣,“這隻是一次失敗的情感經曆,每個人都會曆經失敗,而她不覺得悲哀。”
愛情必須建立在原則之上。哪怕...哪怕那個人是同床共枕三年、無話不說的親密愛人。
但背叛就是背叛,人也不是附庸,她必定也會離開得果決,頭也不回。
賀馳亦原本以為她會消極、會一蹶不振——
可相比起她會舔著臉留在駱征身邊的臆測,這一切更加令他反思、打臉。
走廊中的爭執依然在目。
他究竟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對這樣一個女人著迷至此。
“你愛他?那我呢,我他媽對你不好嗎?他有老婆。”
那天,他承認,他失去了理智和分寸。
說話極端偏激,不計後果,將女人朝更深的絕望中逼。
“彆說了!”女人捂住耳朵。
狹窄的牆角落,他們糾纏在一起。
彆說?他偏要說。
“你還愛著他?他背著你娶老婆,你居然還放不下?你可醒醒吧,我的好姐姐。”
“我究竟哪裡比不上他,你愛他,那我呢?你舍得我難過?”
賀馳亦紅著眼,他死活也想不明白,已經將話說到這份上,難道她還有什麼鬼執念嗎?
他深呼吸著,試圖也想她冷靜下來,語氣放緩:
“我的好姐姐,你難道真的看不出,我對你的心意?”
“事已至此,你還是不願意分一點機會給我是嗎?”聲色有點兒發著顫。
女人依然不吭聲,仍抗拒地要推開他的桎梏。
“好。”賀馳亦妥協了,他抹了一把臉。
可他剛說完,就察覺到女人不對勁。
她昏昏沉沉的,渾身無力。
泡了雨水的衣服又沉又冰,她不再推搡了,而是蹲下身捂著頭。
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將那段近乎告白的陳詞聽進去。
“姐姐?”賀馳亦慌了,語帶顫抖。
誰也沒想到,秦姐姐會突然發起高燒。
賀馳亦心一沉,當即抱起她。
而後一路回到了公司,將她安置在屬於他私人的臥室裡。
直到現在——
可按照賀馳亦的陰謀做派,行李箱絕對沒有那麼容易送過來。
果不其然,足足拖了三天之久也沒能將東西帶到秦姐姐身邊。
第一天他給的理由是工作太忙以至於忘記了,第二天是冒失助理記錯了位置,到了第三天....
賀馳亦乾脆懶得編借口,他兀自進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發覺女人仍然穿著那天的睡衣,賀馳亦一愣。
她正坐在窗邊喝茶,清涼的夜,窗簾大開。
如他所願,秦姐姐正在俯瞰整座城市最最漂亮的夜景。
神色如常到能和你靜下來談心那般,一切都顯得無比正常。
隻是,她的眼神中再沒了之前見到過的光芒。
像是蒙了塵的明珠。
她真的真的,不在意嗎?
賀馳亦不知道。
他隻知道,這麼久了,姐姐她好像一次都沒有笑過。
他握住茶杯把,咬牙,五指用了點力氣。
可畢竟是賀先生的房間。
呆了三天,心安理得也好,心不安理不得也罷,秦溫喃都接受了他的好意。
察覺到他進來,秦溫喃站起來,態度誠懇,不卑不亢。
“請幫我準備一身衣服吧,我以後還給賀先生。”
“這麼多天,打擾了。”
不是沒有猜到青年是否是刻意而為之,可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放不下的東西有很多,而她對麵前的青年沒有一丁點感覺,更彆提什麼機會不機會,喜歡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