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顧衍工作室的藝人,很清楚顧衍在近幾年都沒談過戀愛,這個陸意是突然冒出來的,兩人算是因為緋聞而閃婚的。
不知道他倆具體是怎麼回事,但是就她的第一印象,她還是挺喜歡陸意的。
陸意是知道顧衍有個工作室的,但是沒怎麼關注過,於是頓了下。
見陸意不說話,丁雲夢想拉近與他的距離感,方便等會兒跟他對戲,於是主動找話題道:“這段時間衍哥都挺忙的,總是趕各種通告和活動,陸意你得好好勸勸他,我聽說他之前生過一場大病,身體一直不怎麼好,總這麼忙,很容易累倒。”
“生過一場大病?”陸意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注意力,手指習慣性地在口袋裡摸糖,摸到後熟練地放進了嘴裡,也順手遞給了丁雲夢一顆,“他生的什麼病?”
丁雲夢搖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雖然是在衍哥工作室待得最久的藝人,但其實對他了解也不多,隻聽說他生過一場病,很久才好起來,那都是他出道前的事情了,我也是聽於哥過一嘴,好像......”
丁雲夢也剝開了糖紙,塞進嘴裡,想了會兒,不太確定地道:“好像於哥就是那會兒簽下的他?於哥經常在公司念叨著說他救了衍哥一命,雖然不求他以身相許,但起碼也得知恩圖報吧?但是衍哥嫌他煩,總不耐煩聽他說話,背地裡還給於哥取了個綽號叫於嬤嬤,把於哥氣得半死。”
陸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睛彎起:“他經常這樣嗎?”
“那可不,”見陸意似乎挺感興趣的樣子,丁雲夢說得眉飛色舞起來,“我跟你說,我就沒見過像衍哥這麼又騷又冷酷的人,他不僅會氣於哥,做過的光榮事跡那可真是數不勝數。”
“我還記得有一次他拍戲,劇組裡有個投資方儘喜歡占小姑娘的便宜,還儘挑那些沒背景沒勢力的人占,小姑娘們被欺負了也不敢吭聲,不知道多少個花似的女孩慘遭他的毒爪,結果有一回被衍哥撞見了.......”
丁雲夢的肩膀聳動起來,儘量憋著笑:“你知道他乾了什麼嗎?”
陸意被勾起了好奇心:“乾了什麼?”
“他去碰瓷兒那個投資方,硬說......硬說人家給他塞房卡要潛規則他!”丁雲夢笑得不可自抑,“當時他是整個劇組的流量,命根子,被所有人當祖宗一樣供著,你說說誰會想不開去潛規則他啊?他看上去像是會被乖乖潛規則的那種人嗎?這不鬨呢嗎!而那個投資方都已經五十多了,是個不折不扣的直男癌,當時受了這種汙蔑,氣得恨不得脫褲子以證明自己的清白!衍哥就在那兒表演現場耍賴,死咬著他就是輕薄了自己不放,硬逼著劇組給個說法,劇組差點沒被他的操作震驚到窒息,兩邊大佬都不敢得罪,夾在中間,被逼著停工了兩天.......”
陸意和顧衍重逢後,就沒從他身上找到任何和高中相似的地方,從丁雲夢的嘴裡聽見的這個顧衍,倒是有幾分過去的影子。
陸意差點沒笑瘋:“那......那後來呢?”
“這件事把於哥也氣得不輕,你說說,誰家一線藝人這麼任性,上趕著製造自己被潛規則的緋聞啊?”丁雲夢摸了摸鼻子,“於哥一邊罵他一邊吃速效救心丸一邊擼起袖子去給他善後,最後那個投資方撤資了,由我們工作室頂上了。”
陸意笑得停不下來:“辛苦於哥了。”
丁雲夢:“那肯定啊,於哥給他乾的擦屁股的事兒還少嗎?我們私底下都說,衍哥就是一美猴王,於哥就是唐僧,要如果沒於哥的管束,衍哥指不定能上天入地,把所有事都攪得天翻地覆。”
丁雲夢想了想,又道:“我記得還有一回,衍哥接到了一個廣告代言,是一款高級糖果品牌,不知怎麼了就看上了衍哥,說他十分有親和力。衍哥還挺高興,估計是第一次被人說有親和力吧,當天就簽約了,然後去拍廣告,但沒過半天就又回來了,臉色十分難看,於哥問他怎麼回事,他也不說,最後被問煩了,就說那家的糖果太難吃了,他拍不下去了,要得蛀牙了。但馬上就被打臉了,後來我們看見他的口袋裡裝了一大袋的薄荷糖,還暗自嘲笑他,說他像個小孩似的,說要得蛀牙,還抱這麼多糖回來。”
陸意聽前半段的時候,笑容還掛在臉上,可聽到後半段的時候,那笑便僵住了。
半晌,陸意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輕地問:“......那他到底是為什麼不拍的?”
“於哥花了一個星期給他善後,後來知道了原因,”丁雲夢抓了抓頭發,也不十分清楚,“好像是拍攝的主題是薄荷糖與愛情,那款糖果想抓年輕的少男少女們的市場。啊對,就和你給我吃的這個糖差不多。”
丁雲夢傻乎乎的,還沒反應過來:“哈哈哈,我們都覺得衍哥矯情,他可能想走高端男神路線,不舍得掉偶像包袱吧,糖果愛情什麼的,跟過家家似的,他看不上。”
陸意怔住了。
嘴裡的薄荷味叫囂似的溢開,從未有一刻如此濃烈過。
那清涼的味道,像是要浸透味蕾,一層又一層,直直地浸潤到心底,然後以五味雜陳為肥料,開出一朵不知道什麼顏色的花出來。
風一揚,那花便招搖一下,牽動著血肉一下。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