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子跑了,阮修傑也不再逗留,邁開長腿,大步朝z大校門走去。
他的閒暇時間不多,也經不起浪費,或許他該換一個目標。在那個叫吳芳的女人身上,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和不甘,以往在女人麵前的那種無往不利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作用。
那女人看他的眼神,竟無一絲一毫的傾心情動,甚至還帶著些挑剔和嫌棄,仿佛他就是一棵擋了她路的樹樁,就是一塊硌了她腳的爛石頭。
這讓他尤其不能忍受,也讓他異常的懊惱羞憤。
阮修傑如何氣惱千羽不知道,那天之後她便再也沒見過那人,而她也依然過著平淡又充實的學習生活,日複一日,月複一月。
z大學生的業餘生活很豐富,校園中的社團,詩會,聯誼會之類的活動更不少,千羽卻從不關注,隻一心讀她的聖賢書。
一來二去,有人說她是書呆子,卻有更多的人對她起了敬佩之心。
能上z大的學子在全國範圍內都足夠優秀,他們也努力也拚搏,也有著堅定的毅力和滿腔的熱情。
可同樣的,他們也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包羅萬象,有著各種各樣的需求,絕不緊緊隻有學習。
他們或許做不到千羽那種屏蔽一切,心無旁騖,卻也忍不住會羨慕佩服。
對此,千羽攤手,表示自己很無奈。
其實也不是她有意,非要表現的與眾不同,主要是那些人玩的東西她一點也不感興趣啊!
好些都是她曾經玩剩下的,再提不起她丁點興趣。
她也曾被舍友拽著去參加了一次詩會,結果半道就囧的她落荒而逃了。那些直白又膚淺的所謂詩歌,在她看來,還不如一篇學術論文來得更有意義,更好看。
有個男生更絕,自命不凡,竟還當場做了一首情詩跟她告白。
千羽想,七步成詩的曹植麵對他都得自慚形穢,他連七步都不用,他是張嘴就來。
什麼“你是皓月,我願做那漫天星辰,日日夜夜守護著你;你是木棉,我願做那柔軟的絲蘿,生生世世纏繞著你.......”
當時,周圍全是眾人的起哄聲,千羽是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把那人錘成豬頭。
若不是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其實她更想去扣那人眼珠子。當她看不見他眼神閃爍,一個勁兒往她胸口瞄?還以為自己做的多隱秘,麵上裝的人模狗樣,其實內裡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腦子黃暴廢料。
打那之後,千羽再不去參加那些無聊的活動,任誰勸說也不聽。有那個時間,她寧願多看幾本書。
等到學期末,她已經學完了所在專業的全部課程,無論主修課還是選修課,全部以滿分的成績結業,再次榮獲z大學期特等獎學金。
她以嚴謹的學習態度和無人能及的優異成績征服了一個又一個導師教授,成為教授們競相爭搶的接班人種子學生,為她下學期正式加入實驗室,加入團隊項目組,成為教授助手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
寒假來了,距離過年也不遠了,同學們包袱款款往家趕。
大強哥倆給她寫信催她早點回去過年,說奶想她想的偷偷哭,他們也很想她。還說今年政策寬鬆了許多,他們家養了兩頭豬,除了一頭要上交,剩下的一頭就留著殺年豬,等她回去就殺。
千羽覺得吧,回去過年倒沒啥,關鍵是一想到坐火車的盛況,就忍不住滿臉土色,瑟瑟發抖。
原本生活在那裡一直沒覺得什麼,現在走出來再看,那個叫月牙村的地方真是太偏太遠了,在地圖上也隻存在於極北地區的犄角旮旯。
正猶豫不決間,一場突來的冬雨,堅定了千羽回去過年的心。
北方的冬天下雪,這裡的冬天下雨,再加上室內沒有取暖設備,走到哪兒都陰冷陰冷的,就算千羽不怕冷,也感覺不怎麼舒服,想起北方溫暖的火炕火牆,晚上睡覺時熱乎乎的被窩,禁不住心生懷念。
“子清,你怎麼打算,過年回家嗎?”千羽一邊收拾床鋪,一邊問李子清。她準備將被褥疊好,套上塑料布捆起來放進櫃子收著,不然她一個假期不在,她真怕等她回來被子上麵長蘑菇。
李子清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又一個字,惡狠狠地說:“回,必須回,我不回去他們的戲還怎麼唱。”
千羽手一頓,轉過頭去問,“嗯?怎麼回事?”
“家裡來信說給我定了門親,連彩禮都收了,這不急著催我回去,說是差不離就先結婚,男方家裡幾代單傳,老人等著抱孫子。哼,抱他奶的三孫子吧,想的美!”
若不是實在說不出太臟的話,這會兒她真想破口大罵,用農村老娘們罵街的架勢來發泄一下心底的憤怒。她那些親人也都是“好樣的”,平時對她不聞不問,不管不顧,恨不得沒她這個人,這會兒發現她還有價值,就想要徹底榨乾,哪有那麼好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