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眯著眼睛,話語中流淌著不儘的戲謔。
不染血的戰爭,恰巧是他最擅長的。
“就像泰勒剛開始做煙草生意,用借來的鏈條牽引船隻、煙草貨物和雇工——我們從其他人的口袋裡借鏈條用,就不必自己有那麼殷厚的底蘊。”
他說。
“但羅蘭,你知道這做法危險在哪嗎?”
羅蘭點頭:“斷裂。”
“沒錯。”
蘭道夫放下咖啡杯,用那雙夾著雪茄的手,指著陽台下一輛輛疾馳的馬車。
“哈羅德·貝卡諾夫先生現在要麵臨的問題,可沒那麼好解決了。”
傑夫·卡文迪什的法子不罕見。
他自以為模仿了他們,實際上卻走向了另一條道路——倫敦城的騙局沒有「實際意義上的主體」,也就是說,羅蘭、蘭道夫和蘿絲打一開始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他們給出的高回報,隻是為了騙取更多的金錢,讓這金燦燦的雪球越滾越快,越滾越大。
而傑夫·卡文迪什的做法則不同:他用一個實打實的‘真人’,用真實的金銀,更快速的取信了這些投資者。
但存在發起人的後果就是,當整件事出現紕漏,就會出現可怕的連鎖反應。
很快,他用言語築起的堤壩,那虛假、一戳就破的華麗偽裝,將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崩潰——他沒有考慮到一個問題。
時間。
倫敦城的騙局是通過信件來往的。
一來一回的時間足夠蘭道夫騰挪。
而傑夫·卡文迪什卻偽造了一個‘富豪’,還讓他在這裡揚名,整日飲酒作樂。…。。
“不夠聰明,也不夠凶狠。”
這就是蘭道夫對他的評價。
“卡文迪什家族沒有真正的聰明人。”
蘭道夫舉起咖啡杯,對著朝陽舉了舉。
“他們完了。”
現在,隻有兩條路可走。
在謎底還未揭開前,暗賣財產,歸還本金,同時儘可能說服多數人,不要求利息。
要麼。
他們就要轉過臉…
懇求一直瞧不起的泰勒了。
如果蘭道夫再狠一些,就該答應哈揚的交易,拿到支票,並承諾在半個月內和傑夫·卡文迪什一道回到倫敦,辦理股份轉移——半個月,卡文迪什大概就不存在了。
“一旦哈羅德·貝卡諾夫被這些食腥的野獸逼上絕路,你猜他會不會將卡文迪什供出來?”
羅蘭側了側肩膀,一臉奇色:“你怎麼知道整件事背後站著卡文迪什?”
似乎那天一聽,他就瞬間弄清了來龍去脈。
蘭道夫晃了晃雪茄:“如果你準備報複一個人…就女人好了。打算讓一個女人飲多了水,在之後的舞會上當眾出醜——你認為,該控製誰才能達到目的?”
嗯…
“車夫?”
羅蘭想了想。
車夫可以控製時間。
倘若她喝多了水,路上再耽擱一小會…?
不。
如果提前喝了許多水…
也許,貼身女仆…?
蘭道夫笑了笑:“是她其中一個‘恰逢良機’的舞伴,羅蘭。就像哈羅德·貝卡諾夫買下了金煙霧分店的股份。即便傑夫·卡文迪什真愚蠢到變賣它,作為‘年輕富商’的貝卡諾夫也該清楚,其中最大的股東是誰——隻要我在煙草上做點小手腳,他一個子兒都彆想賺。”
“除非…他根本不是來跳舞的。”
蘭道夫越說越覺得整件事可笑。
他覺得卡文迪什家族已經瘋了,把生意失敗全都歸咎看不見摸不著的運氣——他們一家人持有金煙霧分店的股份,每一年不都有分紅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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