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愣了愣,連忙改口:“不!還有便宜些的——”“我是說,太便宜了。”
蘭道夫揮手打斷,折了白灰,露出一撮燒紅的雪茄頭。
“「大漩渦」最高檔次的墓穴要多少錢?”他問。
負責人猶豫了一下:“…一百二十鎊,先生。但我保證!他們那偽神,可沒有我主的威能!生者離開塵世後,我主將庇護他們脆弱的靈魂,引其步入蒼白永寂的國度…”
“「大漩渦」可沒這個能耐。他們的偽神…”負責人左右瞧了瞧,壓低聲音:“…偽神可不會大力氣,也沒有法子引導每一個離開的靈魂…”
蘭道夫皺了皺眉:“我要最好的。”
“是!是!當然!一定是最好!最精良!”負責人堆的滿臉笑,腰又彎了幾度,聲音更小:“…您打算捐多少?”
最終,蘭道夫決定把父親葬在永寂之環的墓園裡。
但他要求墓穴前要有大漩渦和聖十字的雕塑,要三個教派的修士主持儀式。
起先負責人並不同意。
直到蘭道夫用泰勒的‘虔誠’打動了他。
——也是這樣打動的另兩個教派。
“波爾蒂港還是貧窮,倘若在倫敦,就不是這個價錢了。”離開時,蘭道夫隨口說。
他為自己的朋友舉辦過葬禮,在倫敦可是三倍以上的價錢。
“對了,你為什麼不用它?”
蘭道夫指的是那枚奇物。
他不清楚作用,可既然上麵留下的‘坐標’已經失去效力…
“它叫「織浪者」。”登上馬車,羅蘭從內襯裡抽出那根海浪翻湧的晶管:“是海妖的喉嚨。飲下它的人,擁有操縱海浪的力量…”
他說。
“你不打算交給家族裡的儀式者服用?從此泰勒家的貿易將不受風浪侵襲。”
“不。因為不劃算。”?…。。
羅蘭:“什麼‘不劃算’?”
蘭道夫笑了笑,轉過來解釋:“每年的損耗會控製在一定範圍內。即便這個數字乘十,也沒有投資你的收益大。更何況,損失最大的環節可不是海洋那一段。”
羅蘭翻了個白眼:“我很慶幸貝蒂沒有學的和你一樣講話。”
那是跟你。
蘭道夫撇嘴。
貝翠絲同自己哥哥開口時,一般都配個手心朝上的動作。
‘要買。’
‘錢。’
然而特麗莎悄悄告訴他,除了畫畫用的顏料,貝翠絲壓根沒怎麼買過貴重的飾品和衣物——都是特麗莎和勃朗特為她挑的。
後來有一次,蘭道夫捉住了這個小家夥,‘質問’她錢都去哪了。
姑娘從床下拉出一隻皮箱。
裡麵塞滿了亂七八糟的票卷和零散的金鎊。
‘給羅蘭攢。’
蘭道夫耷拉著臉講,羅蘭就在一邊毫無形象地笑。
“貝蒂和我的父親太像了,”蘭道夫捏了捏鼻梁,愁眉不展:“這可不怎麼好…”
羅蘭斜眼:“你不也一樣。”
“我?”蘭道夫挑眉,指指自己:“我和貝蒂一樣?”
或許是繼承了卡文迪什家族的冷漠。
他認為自己和妹妹,和父親都不相同。
他更能冷靜、理智地看待感情,衡量附著於感情上的其他物質,在利弊間選擇最合理、平坦的一條路。
他不能說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但至少比父親和妹妹要強上不少。
羅蘭點頭:“我聽說有人,為了個還沒有出名的作家,大價錢買下了一間出版社…”
蘭道夫:……
某人強辯:“其實,這是合理的投資,你不懂的,羅蘭。”
羅蘭當然能接受這個答案,重重點頭:“女王應該削減軍費,投資你的嘴。那可比鋼鐵要硬多了。有了你,誰還能擊沉我們的船?”
頓了頓。
“除了女作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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