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成!文和先生此舉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我張繡了……”
張繡的思前想後腦袋還是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賈詡也不急;輕輕的捧起茶杯細細的品嘗著,若是當真不行張繡早就生氣的將自己所言儘數駁回;很顯然張繡是有所心動的。
“將軍不妨想想,就算強行逼迫劉備立嬸娘為妻;其地位、影響能有幾何?或許劉備將來會愛惜羽毛,但是畢竟糜夫人所代表的糜家可是自徐州便……誠然,如今劉備尚無子嗣;若深南能為其誕下後代地位自然高升!可將軍以為劉備將來是否會更近一步呢?”
“文和先生是說劉備會再升遷大將軍,位列三公之首?”
“再升!”
“封侯?”
“不夠!”
“成王?”
“再進一步!”
張繡顯然被賈詡的話語嚇到,趕緊四處查看並探頭與門外左右;最後確認無人之後將門禁閉回到主位之上。
“既如文和先生所言,那我豈不是更要將寶押於劉備身上!此刻劉備僅有揚州,而我若是將南陽儘數交於!劉表與劉備的關係自不必多說,一旦連通淮南、大江之水路!不出數年,劉備必然有進取之能!若是……”
“若是嫡子為主公從弟,那麼主公便可率領張氏一族如青龍翻身;一躍而起!對嗎?”
“正是啊!文和先生!那麼我張氏、西涼便會……”
“便會堙滅於這大江之上!”
“文和先生此言何意啊?若是……”
“若是張氏當真參與嫡子之爭,那麼漢室必不能容主公!主公一旦憑此一躍而上,那麼主公便是這劉氏宗親的最大世家!劉備尚在時便會刻意削弱主公之勢力!難道主公要做下一個曹操嗎?也要借劉氏之名討不臣嗎?”
“難道選司馬懿我張氏就不會被劉備懷疑了嗎?況且……”
“主公可還記得江東四大世家?為何劉備隻是收回其麾下田地、解放奴隸,對四大世家的錢糧放縱?”
“沒了田地、沒了奴隸便沒了兵權,對漢室便構不成威脅;隻是我張氏若……”
“有曹操之鑒在,主公怕是自嫡子出生起便再無靠近核心的資格!”
張繡想明白後也是不自覺的感到背後一陣冰涼,隻是將鄒氏嫁於司馬懿;說是正妻,但是張繡始終過不去心中那道坎。
“文和先生……難道就非是司馬懿那小子不可嗎?倒不是本侯瞧不上那小子……實在是……唉!”
賈詡見張繡有所鬆動,趕緊上前繼續對張繡勸誡;張繡卻始終都覺得心裡不是個滋味。
“主公!那司馬懿何人啊?自許都起,不僅大搖大擺的奪走曹操兩萬大軍入駐新野,更是於年餘內替勉強依附他人的劉備謀取了一個偌大的揚州!或許沒有司馬懿劉備也能成功,但是絕對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功!”
“文和先生所言張繡自是明白,隻是……隻是這小子貌似還未及弱冠吧?”
“明年司馬懿便過冠禮了……”
“那不就是了!且不說本侯年長數載於那小子,就說嬸娘哪怕年輕貌美稍年幼些許於張繡……那也比那司馬懿年長啊!這……讓本侯喊一未及弱冠的少年做叔……不成!不成!那小子現在本侯就不怎麼壓製得住!讓他平白無故高本侯一輩,那還了得!”
看著死活不肯的張繡,賈詡也隻好作罷;起身雙手作揖向張繡行禮後便轉身而出,臨行前不忘囑咐張繡一句:
“主公既已選擇了劉備,那便要當機立斷!若因小事而錯失良機,難免日後悔恨不已!此刻劉備恰好於荊州,主公可藉由送司馬懿回荊州與劉備相商;日後怕是再難有此良機了……”
“這……本侯明白了,還請文和先生給本侯些許時日思慮一番;本侯定會給文和先生答複的!”
接下來的數日內,張繡跟隨賈詡、司馬懿、郭嘉三人相談;有意無意間與司馬懿閒聊,司馬懿雖看似心深似海;實際上卻為人謙和毫無架子,這倒是讓張繡心中很是滿意;不隻是張繡,就連司馬懿自己也不知道在劉備的影響下他已然不是那個處處謹慎而思慮細如發絲的性格了;此刻的他意氣風發,心中抱負得以毫無保留述說。
新野城下,司馬懿與張繡行禮後剛欲告退;結果張繡直接下令讓胡車兒率軍紮營,自己則是向司馬懿行禮道:
“怎麼?本侯送往彆駕來回!彆駕大人不打算邀請本侯進城,好好答謝本侯一番嗎?還是說彆駕大人瞧不上本侯?”
“沒有的事!這不是看威侯還要駐守宛城……”
“無妨,文和先生與奉孝先生於宛城駐守足矣!本侯還未於新野遊玩過,倒是有勞彆駕大人了!”
“……”
不再廢話後的張繡策馬而出,與司馬懿一同來到新野城下;而劉備與陳宮、高順早已在此等候,見一將領與司馬懿一同返回;劉備趕緊率領陳宮二人上前迎接。
“仲達無恙否?”
“多謝主公掛記,仲達此行有威侯護送;方才順利返回新野,這位便是宛城之主-宣威侯張繡!”
“張繡見過大漢皇叔衛將軍揚州牧大人!”
“原諒將軍便是渭水與曹操連戰的宣威侯!備久仰大名,隻可惜備不得親自前往宛城;往宣威侯勿怪!備在此多謝宣威侯對仲達的關照。”
“豈敢、豈敢!那曹操賊人欺我太甚!倒是衛將軍昔日徐州抗曹讓本侯敬佩才是!”
“哈哈~宣威侯!請!”
“將軍!請!”
劉備與張繡離去後,司馬懿才向陳宮、高順行禮;並詢問陳登的情況。
“元龍先生此次未來迎接,可是那病情太過嚴重?”
“那倒不是,仲景先生已經替元龍醫治數日了;倒是元龍現在身子虛弱不便來此迎接仲達罷了!”
“如此那麻煩公台先生與伯平追隨主公,元龍先生可是在新野醫治?”
“正是,本來劉州牧邀請主公居住襄陽;但是主公說喜歡新野並且可以讓元龍在新野仲景先生的醫館醫治,還可以等候仲達歸來。”
“既如此那便勞煩公台先生與伯平將軍照顧主公了,司馬懿先行前往醫館查看一番。”
“好說!”
司馬懿與陳宮、高順分開後趕緊前往張機醫館查看一下陳登的情況,現在龐統與孔明調不開;陳宮與高順司馬懿是打算讓其與張遼一起鎮守合肥,陳登父子原本計劃鎮守九江;現在思慮一番司馬懿打算派給張飛亦或是再做打算也不遲。
“嘔!”
臉色有些蒼白的陳登吃下張機遞來的白色粉末以及一些形狀奇特的瓜籽,之後張機以銀針刺入陳登的腹部;沒多久之後陳登便將那白色粉末與瓜籽吐出至身前的木盆之中,伴隨著的粘液裡麵還有不少細小的線狀蟲子翻湧;而臉色本就蒼白的陳登感覺喉間還有什麼東西湧出,對著那木盆再度吐出些許白色粉末與瓜籽;隻不過這次伴隨著些黃色液體,而液體中同樣有不少的線狀蟲子翻湧。
“張神醫,這元龍可曾好些了嗎?”
“嗯……現在看來比之前要好上些許了!好在先生目前隻是初期,加之又發現及時;若是晚些這些個蟲子於將軍肚中完全發育怕是晚了!”
“多謝張神醫,隻是這沒有溫和一些的辦法了嗎?”
“這溫和的辦法倒是有,但是卻不能完全根治元龍先生的情況……漢瑜先生請看,這些個線蟲顯然已經發育成型,因此會非常頑固的附著在元龍先生肚中!若不以瓜籽輔之粉末誘使其進食,怕是很難祛除乾淨啊!”
“父親!無妨!元龍堅持得住!”
“元龍!為父怎忍心看元龍遭此苦難啊!”
望著陳登蒼白的臉龐,陳珪感覺自己的心宛如刀絞一般;隻是若不根治,將來爆發陳登怕是會當場逝去;這隻不過吐出些許還未完全根治,陳珪一想到這些個線蟲不斷在陳登肚中發育;心中更是難受。
“父親!這些都是我貪食而沾染的!怨不得彆人,此番好不容易能再為主公驅使!陳登還想隨主公再征戰四方!有勞張神醫幫陳登再驅除一次!”
張機則來到陳登身前雙指捏住銀針,往裡再深入幾分;而陳登則是感覺喉間一甜一口黑色的淤血自口中吐出,落入木盆之後更是有無數線蟲蠕動;連張機都感到頭皮有些發麻。
“看來,情況比老夫預想的還要嚴重許多啊!元龍先生需歇息一些時日,待老夫準備些許草藥方可繼續祛除!”
“咳咳……有……勞張神醫了……”
雖然陳登此刻感到很疲倦,但是卻無比的順暢;陳珪趕緊上去為其輕輕擦拭,之後便扶陳登睡下;而剛好趕到的司馬懿則是看見張機手捧的木盆,不由得下意識吸了一口冷氣;感覺好似那些線蟲就爬過自己頭上一般,渾身輕輕的打了個冷顫。
“彆駕大人回來了?倒是讓彆駕大人見笑了……”
“咳咳……沒有、沒有!不知仲景先生與漢瑜先生打算如何處理此物呢?”
“加水煮沸後撈出置於火爐之中燃儘便可,如何?彆駕大人要……”
“不了、不了……司馬懿還是去前廳等候二位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