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曹孟德!你與這般麾下何意?此糧正好與我等安撫百姓,說服各地豪強以徹底平定我二州境內暴亂!況且此糧再如何也皆為我大漢所有,如何是你曹孟德率軍所得?”
“你這酸儒!!莫非真以為你許褚爺爺不敢剮了你?信不信俺手中巨錘之下明年你便隻得喝許褚爺爺給你帶的美酒?”
曹操正欲再跟那世家官員爭辯,結果許褚直接將手中巨錘砸於地麵;巨大聲響的同時許褚翻身下馬拎起那世家便是一頓威嚇並抄起巨錘直指那世家官員麵龐。
“住手!你這虎癡!怎敢提錘威嚇朝廷官員,來人啊!給吾將這虎兒帶下去,杖責三十;不得吾令不可讓其再現許都城中!”
“是,主公!”
樂進、於禁二人急忙上前將許褚拉下去,而劉協則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曹操處理此事;見情況與心中所想差不多之時劉協急忙上前扶起那被嚇得雙腿有些顫抖的世家官員。
“愛卿,愛卿倒是急躁了些!如今征西將軍剛剛歸來,此前又說於朝堂之上商談這集糧安撫一事;如今你卻又於百官之中不予征西將軍薄麵又是為何?征西將軍還是先行處理好軍中事務再來向朕複命吧!”
“臣征西將軍曹操領命!”
“陛下,陛下!等等臣啊,此事莫不可拖延啊!”
那世家官員反應過來後也不顧曹操所為急忙起身追上劉協,而劉協顯然對此番行為極為不滿;要削曹操或者讓曹操交出東西你就必須拿出能讓曹操妥協的東西,而不是人家凱旋而歸你卻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糊塗!!爾等世家難道隻知壯大卻不思沉澱嗎?征西將軍可以說是剛剛大勝而歸,爾等便這般著急讓其交出所獲錢糧;怎麼?這些羽翼所獲還有許多是朕未曾看見的嗎?”
“陛下,絕非我等私藏不報!而是此些物資乃此次所需,這讓征西將軍所取而我等卻要再費時間集糧;豈不是耽誤了這安撫的最佳時機嗎?”
“最佳時機?不是早就錯過了嗎?如今爾等不是彌補罷了,若是爾等還這般斤斤計較;倒是讓朕更加好奇爾等究竟背後都做了些什麼,能讓征西將軍不惜五萬大軍親率而征剿。”
“陛下,我等所得皆為祖上積攢;其中所獲陛下可隨意翻閱,隻是此刻我等所為不過是為我大漢留下家底罷了!恐怕征西將軍所獲之錢糧足夠這十萬大軍一年有餘,還請陛下莫要掉以輕心才是啊!”
“喔?愛卿倒是清楚得很呐!此事朕可得要好好與征西將軍商量商量了,今日便不議了!爾等也休要再以此事來找朕,難道朕不清楚爾等此次便是想借朕之名打壓征西將軍嗎?不過朕也不是傻子,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征西將軍同樣利用朕之名義漸漸斬斷爾等麾下勢力嗎?好好思考一番吧!莫要到最後給彆人做了嫁衣還要落得個身敗名裂之舉!”
劉協言畢不再理會這些世家官員,唯有辛氏官員明白劉協所言目的;並非劉協臨時倒戈支持世家而借機打壓曹操,而是這些世家實在是愚不可及;隻需聯合起來曹操便不敢起刀相對,但是曹操如今割去這些世家多年來所獲;如今他們的心中隻想如何取回一些曹操奪走的利益,劉協的提醒是曹操刻意而為也是故意給世家反抗的機會。
“主公,如今我大軍所獲雖多;但不過是些許錢糧之物,並非田地也非民力;這些個世家反應竟這般激烈……是不是有些不同尋常啊?”
“不錯,他們麾下兼並的田地不出數載便能完全恢複;怎會這般反應……倒是奇怪,況且我軍歸來時雖再無百姓暴起之事發生;但是也並未發生各地豪強奪回田地、錢糧之舉……”
“哈哈~子桓,將吾近日所授與二位先生述說一番;也讓吾瞧瞧你習得多少。
曹操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將這件事情交給曹丕來思考並回答楊修與田疇二人;往往身臨其境者不能觀察到細微之事,而曹丕作為隨行外觀者卻能有不一樣的見解。
“是,父親!二位先生可還曾記得這些所謂世家為何要趁亂時方才兼並田地,而不是如今安定之時直接向陛下索取或是直接向耕農購買。”
“亂時百姓流離,居無定所之下連基本飽腹都做不到;因此這些世家不僅僅是趁機兼並這些耕農的田地,更是以天價將田地租以百姓……”
“此刻主公所至皆安撫流民,還其耕田更借糧資其以過嚴冬;這些羽翼錢糧看似隻值一角,但是民心一旦歸附那麼這些底層耕農哪怕是再租田地世家也無法再出天價。”
“嗯,不錯!民心一旦歸附不再暴亂這些世家便會失去廉價的耕農,一旦這些流民如期獲得我朝資助便可渡過嚴冬甚至支持到來年秋收;那麼在此期間這些世家哪怕是有再多的田地而無人耕種也難以短時間內將這些錢糧補足,子桓所見對也不對!這些世家的確更關心這些廉價的耕農,但是他們的錢糧足以豢養足夠的私兵再度逼迫耕農為其所用;他們的反應激烈是因為吾將此次所得儘數扣下而非轉交陛下!這才是他們此次失去理智的根本原因。”
經曹操點醒,楊修與田疇二人隨即便明白了這些世家所為乃是忌憚曹操麾下的大軍;雖說如今分出三萬馳援開封,又將兩萬交與曹真、曹純、曹休三人一同留守許都城中;但是曹操手上還有可以隨意驅使的五萬大軍,這五萬大軍與駐守的精銳不同;這大軍隻要有糧便可隨時待命,此前曹操缺少糧食因此不得已向這些世家妥協而率軍出征平定叛亂;如今有了充足的糧草這些世家便再也壓製不住曹操的兵勢。
“這些世家都不傻,吾所謀這些世家於潁川第一家豪強被屠之時便發覺;隻不過來不及將羽翼收回罷了!此前吾刻意將信息散播,不避諱袁、孫兩家便是要讓兩家知道吾要針對兗、豫二州之內的世家;讓他們都知道吾境內混亂不堪。”
“主公,這般恐怕這些世家會果斷斬其羽翼;若是這些世家聯合河北……自白馬三縣壓境而來,我大軍雖有十數萬之眾恐難以獨擋袁氏之兵鋒啊。”
“不錯,主公此前所謀皆是暗中進行不會過多刺激這些世家;欲逐步蠶食之,如今恐怕袁紹定能看出我大軍北征所為;若是其此刻率大軍而來,而我許都內部這般分裂恐怕難以抵擋啊。”
楊修與田疇之言並非讓曹操心中起多少波瀾,雖說二人足稱自己心腹;但是也隻是足稱罷了,很多東西曹操還是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分裂?吾要的就是分裂,要的就是我許都乃至境內全部暴亂!袁本初不會在此刻對吾行軍,他隻會在吾平定所謂內亂之初時揮軍南下!他在等吾成為許都之主,而吾亦是在等待他河北大軍的到來。”
“主公,此事刻不容緩!那荊襄黃家名揚九郡,所學皆為木偶機關之術;若是能得其相助那我揚州閥門一事便不成問題,況且這黃家主長女與孔明暗合;皆熟讀古籍而致學於發明之中,若是能得黃家鼎力相助我揚州水軍船隻建造之事;那我揚州便可再無後顧之憂,主公亦可致力於南方諸事。”
“仲達,你所言備當自知;於新野之時備便時常奔波於襄陽之中,與兄長相談之時便多次聽兄長提及黃家家主之才;隻是這黃家畢竟屬兄長麾下,備這般是否有些……”
“無妨,主公不必這般深究;昔日我與孔明、士元歸來之時便讓孔明將圖紙交與黃家主長女-月英小姐觀之,實在不成便詢問州牧大人之意暫借便是。”
“如此也好,此治水之事乃揚州近年來最大的事情;若是不能減輕水患對揚州百姓的危害,備如何對得起陛下的良苦用心。”
司馬懿聞言亦是有些觸動,他昔日所謀乃是希望劉備能提前數十載進入荊州;趁蔡、蒯兩氏並未徹底掌控荊州之時劉備能以仁德收複荊州為其所用,未曾想太史慈一事後司馬懿改變了規劃謀取了揚州;隻是入主揚州之後司馬懿第一時間讓劉備集糧接濟百姓,再以錢財向荊州購買糧草安撫揚州六郡;收複六郡後司馬懿第一時間便翻閱了揚州曆年遭水患所害的記錄,大水淹沒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大水退後所引發的疫病。
“主公勿憂,揚州既能身處大江而數百年不毀必得我大漢先祖庇佑;閥門一事乃為大江水位上升所築,若能於水位極速上漲之前將其泄出並率軍修建高壩便能儘可能的阻擋大江淹沒我揚州境地。”
“如此甚好,備乃北方生人尚知這大漢數百年來儘受這大水之苦;若能儘力阻擋能讓百姓免受數次大江之苦備也得以有顏麵見陛下了。”
江夏渡口之上,黃祖與文聘早已等候多時;而劉表得知亦是趕至江夏等候劉備的到來,而此行劉表身邊跟隨的卻是李嚴而非蒯良、蒯越兩兄弟;襄陽之事全權交給蒯良、蒯越兩兄弟負責。
“主公,雖說如今蒯家將兵權儘數歸還主公;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主公還需多加注意才是。”
“正方啊,異度與子柔之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若說這襄陽交與何人手中最為放心,那便是異度與子柔了;況且子孝、機伯尚在,正方此行乃是與我一同前往接賢弟入荊州;莫要再提此事才是。”
“是,李嚴明白了!隻是主公這般交好揚州牧,這荊襄九郡之中妄議不少;此言若是……”
“無妨,此言必將不攻自破!這荊州不僅僅是我劉表的,更是我大漢宗室的;若有朝一日我賢弟需要荊州為根基以複我大漢之榮光,我劉表願意拱手相讓。”
“主公……若是這揚州牧另有異心那主公豈不是一腔忠勇被賊人所辜負?”
劉表對於李嚴之言並未生氣,而是輕輕的拍了拍李嚴的肩膀;隨即轉身繼續於樓閣窗口觀望。
“正方,你不知我賢弟之為人;我不會怪你,龐德公名下愛徒諸葛孔明;正方可曾記得?”
“龐德公之名我荊襄九郡豈能不知,那諸葛孔明雖無師徒之名卻以師禮侍奉龐德公;此言行得黃家主賞識而將長女下訂婚於諸葛孔明,其與龐德公幼子龐士元為名士司馬徽稱之為臥龍鳳雛。”
“不錯!此二子皆具經天緯地之才,昔日我不惜千裡尋訪遠居山中的龐德公;卻不得其為之所用,甚至求不得其下山一聚;早些年我又行建書院請水鏡先生為我舉薦名士,重不得其相助;想必此前二位名士親身前來我江夏,正方應當得知了。”
“李嚴不明,此名士所選多為一名字而來;李嚴隻知若是主公一意孤行不顧我等意見恐怕荊州難以完整托付。”
李嚴之言微微觸動劉表心中所想,但是劉表並未對此有所動搖;而是將目光繼續集中在渡口之上,至於李嚴的不滿劉表亦是不放在心中;此番劉表刻意帶其一同前來未必沒有更深一層的含義。
“主公、彆駕大人、父親!瞧見江夏渡口了,黃敘這便讓船靠岸。”
“有勞小將軍了,小將軍此次替叔至一職辛苦了。”
“黃敘性命本就是主公所救,能常伴主公身邊護佑;黃敘心甘情願!還請主公與先生還有父親稍等,黃敘暫去。”
“黃老將軍倒是將少公子培養的極好啊,如此看來司馬懿前些諫言讓少公子跟隨主公左右倒是失了一員統帥之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