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想喬楠就覺後怕。
他的確對那些害自己的人非常痛恨,可是比起報仇,他真的更想好好生活,珍惜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新生。
所以,重生後他其實並沒有太主動的去對付過趙立軒和喬旭,隻是在適當的時候,做一個推手,讓對方自己走入深淵。
不是他善良,他隻是不想臟了自己的新生,不想新的人生再出任何意外罷了。
因為沒有人是做什麼都能一直成功的,報仇這種事情,稍有不慎就會把自己也搭進去,他才不想陪仇人去死。
俞州怎麼如此,如此地不把自己性命當回事呢?
喬楠是真的生氣了,眼淚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滿臉淚痕望著俞州的樣子,讓俞州心疼之極。
俞州連忙去擦愛人臉上的淚痕,趕緊認錯安慰,
“卿卿,彆哭了,你哭我也難受。我知道這樣不好,但要是不把事情弄清楚,我擔心你會再次被彆人害了,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對不對?”
“可你也應該和我商量,不是瞞著我自己亂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也覺得我是哥兒,和女子一樣,隻能被人保護?”
“子琸,你不是說把我當男子的嗎?你也騙我是不是?”
喬楠氣勢洶洶控訴,不接受男人的解釋。
俞州被罵得抬不起來頭,隻能老老實實認錯聽教訓。
現代網絡上無數例子告訴他,在媳婦生氣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老實點挨訓,回嘴狡辯的下場,就是被媳婦踹下床睡書房!
他現在一個月隻能回家三天,還去睡書房也太可憐了些。
隻是被罵著罵著,俞州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
俞州突然疑惑問道,“卿卿,如果你害死了我,你為什麼是‘不得安寧的活著’,難道不應該是生不如死嗎?”
雖然但是,他要死了,他媳婦難道就不想給他殉情嗎?
喬楠:……
他夫君到底什麼毛病,為何總想和他去死。
喬楠頓時不訓人了,摸著肚子做害羞臉紅狀,情意綿綿道,
“夫君,大夫說我最近身子好了許多,說不定我們現在已經有寶寶了,我不怕死,但我們的寶寶不能有事,我要把夫君的孩子養大,看著他成親生子,告訴他,他的父親曾經多麼英武,多麼出色,多麼愛他的爹爹我。”
俞州:媳婦,你彆以為我喜歡你,就能在這種事情上忽悠我。
俞州把喬楠按在自己懷裡,低頭將那張騙人的嘴狠狠吮吸了一番,弄得喬楠滿臉緋紅喘氣,這才惡狠狠道,
“卿卿,當寡夫太辛苦了,沒有父親的孩子也容易受欺負,我舍不得你們父子受苦,所以,還是我們全家一起去死吧。”
手臂緊緊禁固著懷裡的人,那處灼熱更是支棱起來,頗有不答應就再把人就地正法的意思。
喬楠:……
夫君真是的,活著多好,何必如此!
不過,親眼確定俞州沒有受重傷,他提著的心也才放下。
隻是俞州摔馬之事,也把喬楠心中潛藏的凶性給激發了出來。
他性格溫柔,並不代表他這個人就真好欺負,事實上,真的硬起心腸來,喬楠覺得自己也可以不折手段,心狠手辣。
他前世之所以會過得那麼慘,不是他太蠢,也不是不懂得反抗,而是當時的顧慮太多,事情又發生得太快,他根本沒來得及反應,事情就已經走到了絕境之中,完全沒有再反抗的機會了……
但這輩子情況已經改變,誰敢再傷害他在乎的人,他定要那人後悔終身!
喬旭為了好姻緣害他,他就要讓喬旭這輩子都得不到幸福;
趙立軒為了青雲直上利用他和他爹娘弟弟,他就要趙立軒這輩子都出不了頭;
既然前世二皇子能夠成為新帝,是利用了他的身世,是把他軟禁在後院半輩子的罪魁禍首,現在還敢對他的愛人動手。
那麼……二皇子這輩子也就彆想再坐上那個位置了!
喬楠心中堵著口怒氣,不做點什麼,他實在是不舒坦。
可李源駒是當朝二皇子,身份尊貴,權利巨大。
他不過小小商戶子,明著對付簡直就是以卵擊石去送死,暗地裡算計對方丟人?或者把對方揍一頓?不過是毫無意義的小打小鬨。
既然要動手,就必須給予致命,或者重創一擊,否則就是打草驚蛇,反倒讓自己露出馬腳,置身於危險中而已。
可是,他這般小人物,如何才能給一個皇子重創,插手朝堂之事,讓對方當不上新帝呢?
喬楠把自己打算跟俞州道,
“子琸,雖說等你進入朝堂後,就可以對付李源駒了,但現在李源駒為了招攬趙立軒,明顯是盯上我們了,這次失敗,他必然不會就此收手。”
“所以,我覺得我們現在就應該做點什麼,讓他把眼睛放到彆處,不然以他皇子的身份,我們怕是根本等不到以後再回擊……”
俞州點頭,“我也是如此想的,卿卿這般,可是有什麼想法了?”
喬楠麵露猶豫,“我是有些想法,但不知行不行通,我說與你聽聽,子琸你看如何?”
接著,他便將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
其實喬楠的想法很簡單,他和俞州現在都還是無權無勢的小人物,彆說對付權貴,不被權貴欺負,就算不錯了。
插手朝堂之事,更是天方夜譚,畢竟俞州連官場都還沒入。
求助彆人更加不可能,被彆人知道他們想對付皇子,好點的當他們腦袋有問題,不好的說不準就直接把他們收拾了,然後去找二皇子邀功呢!
至於投靠大皇子……那他們怎麼解釋自己知道人家皇子身份的?
想來想去,他們還是隻能自己暗戳戳地搞事情。
既然從正麵事業上,他們對付不了二皇子,那就隻能從後院入手了。
正所謂妻賢夫禍少,娶妻不賢敗三代,千萬不要小看後院起火對男人事業的影響力,一個女人/哥兒搞垮一個家族的事情,並不新鮮。
所以。
喬楠認真道,“我想把喬旭送到李源駒的後院去。”
“為什麼?喬旭不是已經和趙立軒成親了嗎,李源駒怎麼可能還娶他?他容貌又非傾城絕色。”
俞州覺得這個主意很新奇,有點感興趣。
喬楠繼續解釋,
“喬旭現在是嫁給了趙立軒沒錯,但和離再嫁的事情又不是沒有,而且他有個異於常人的優點,那就是很執著。”
“通常執著的人,總是能夠做到一些讓人出乎意料的事情。而他還是重來一次的人,擁有先知優勢,想做什麼事情就更容易了……”
“我這個堂弟,你讓他做正經的事情他做不好,但你要讓他去禍害誰,那保證是一禍一個準兒。”
“他會嫁給趙立軒,目地隻是想享受榮華富貴而已,如果能夠有比給趙立軒當夫郎,更加尊貴榮華的機會,子琸,你說他會不會牢牢把握住?”
“何止牢牢把握,他定不折手段才是!”俞州毫不猶豫回答。
喬旭自私自利,連親爹娘都能舍棄,為了榮華富貴,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蠢歸蠢,但特彆瘋。
喬楠露出笑容,
“是啊,為了榮華富貴喬旭可以不折手段,若是他真看上了皇子,又抓到了機會,那到時候,可就不是李源駒願不願意娶的問題了。”
“要知道,我這堂弟可是知道不少人的**秘密呢……”
利用把柄威脅彆人達到目的,喬旭都連著乾過兩次,熟門熟路了。
俞州認真思考,“但喬旭到底是重生之人,有著先知優勢,他若利用這些幫李源駒奪位,怕是對我們不利。”
“那子琸你想想,他重生到現在,乾過什麼有用的大事嗎?”
喬楠輕笑反問。
不是他小看喬旭,實在是喬旭就是個拖後腿的料,無論是前世記憶,還是這輩子喬旭做的事情,無一不證明,對方腦袋裡其實並沒什麼真正有用的東西。
“喬旭能擁有的先知記憶,無非就是誰誰誰日後會發達,誰誰誰日後能夠成為大官,他可以提前去籠絡彆人,可這些,都不是一成不變的。”
“就像夫君你說過的蝴蝶效應,一點點改變,就可以讓未來麵目全非,單純依靠前世記憶根本不靠譜。”
“何況二皇子會聽他的瞎指揮,重用他介紹的人嗎?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的事情,我基本也都知道……”
俞州點頭,“你說得沒錯,但要是他直接把重生的事情告訴二皇子,二皇子不是傻子,肯定能夠好好利用那些優勢。”
“喬旭不敢那樣做,除非他想尋死。”
喬楠搖頭,他敢打送喬旭去禍害二皇子的主意,自然考慮過這點。
重生這麼大的秘密,當初若非他猜到夫君也有相同經曆,也是不敢與之坦白的,哪怕再喜歡,再相信他的夫君。
喬旭自私自利,以己度人,對方也隻會相信自己。
因為一旦秘密曝光,他就再也沒有底牌了,結果隻有被嚴刑逼供之後弄死,喬旭再蠢,也知道這樣的後果。
喬旭怕死得很,不到絕境是不會暴露這種秘密的……
“當然,他要是真把重生的秘密說出去了也不要緊。夫君你也說了,二皇子不是傻子,對比兩世情況,對方定能猜到子琸你也是‘重生者’。”
“如此,子琸你說,到時候二皇子是會繼續招攬可能登上高位的趙立軒,還是來籠絡明顯有才有能,還有重生記憶的你?”
答案毫無疑問,二皇子肯定會選擇籠絡他夫君的。
因為在喬旭的重生記憶中,趙立軒之所以會當首輔,都是因為娶了他,是他幫趙立軒賺銀子,是他救了皇帝,才讓皇帝看重扶持趙立軒。
沒有他,趙立軒什麼都不是。
而現在俞州不僅有才能,有重生記憶,還娶了他這個賢惠夫郎,這才是真正的賢臣良將!
“如此的話,喬旭不告訴李源駒重生秘密,就會自己在旁邊瞎搞,拖李源駒的後腿……他告訴了李源駒重生秘密,那麼李源駒不僅不會針對我們了,還會來籠絡我們,我們正好打入敵軍內部,不知不覺弄死李源駒那廝。”
俞州越說眼睛越亮,抱住喬楠狠狠又親一口,“卿卿,你真聰明,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
喬旭哪裡是個廢物,用好了分明就是個大殺器啊。
最絕的是,到時候老婆跑了的趙立軒,不得被氣死?
想想俞州就樂得不行。
“好了,不要動手動腳,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給喬旭創造機會,若是沒有絕對把握的機會,喬旭再能折騰,怕也是不敢打那種主意的。”
喬楠提醒道。
俞州深吸口氣,“行,媳婦你彆急,讓我好好想個餿主意。”
喬楠:雖然但是,這種話就不要明說了吧。
……
與此同時。
李承巍也在房間裡,和自己的心腹太監商議,怎麼收拾李源駒的事情。
“竟然又來這招……老二到底是為了趙立軒才對付俞州的,還是故意挑釁孤?”
李承巍陰沉著臉,眼中閃過森森寒氣。
他這條瘸腿,雖說當年明麵上是被老三母子下的手,可他很清楚,其中必定少不了老二母子的手筆,老三母子不過是被當了槍使,老二母子才是真正心狠手辣的狡詐之徒。
這些年他沒少給老二母子找絆子,隻是麗妃娘家實在勢大,他又瘸了腿,朝中願意支持他的臣子太少,能給對方的教訓,自然也就有限了。
而他自己也沒了爭位的心思,畢竟一個瘸子,怎麼坐上那個位置?
所以,這些年他想得更多的,還是尋找弟弟,以及將來如何保命,對老二老三都是忍讓退避,以及旁觀居多。
可現在,老二實在是逼人太甚了……
夙清看著主子難看的臉色,眼中也不禁露出陰鬱之色,目光明明滅滅,無數毒辣在腦中閃過。
卻最終歸於平靜,隻輕輕道,“主子,您想做什麼,奴才去幫您……”
李承巍聞言,陰沉的臉色不禁緩和些,露出絲笑容。
夙清永遠都是他心腹中最忠心的那個。
不過。
李承巍搖了搖頭,聲音冰冷緩緩道,
“這種事情何須我們親自動手,他不是最喜歡挑撥離間,拿彆人當槍使嗎?告訴老三那邊的人,找機會拱拱火……”
“是,主子。”
“對了,公子那邊注意下,孤覺得俞州好像猜到了些什麼東西,這次摔馬,他多半也知道不是意外,應該也會搞點事情,你給他收拾下尾巴。”
李承巍想起來又吩咐了一句。
夙清點頭,這才退下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