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真事的時候,他心裡還是提到了嗓子眼,畢竟宋淩是用了勁,那人滿臉通紅,他生怕宋淩一瘋,手一收,哢一聲,那人就歸西了。
原來狠話變現,那麼有震懾力。
電梯裡明明是上行,可此時卻像墜入了地獄,安靜得讓人窒息。
宋淩拇指摁了摁那人的頸部大動脈,雲淡風輕開口:“你有點緊張啊,脈搏跳得很快。”
那人爭一口氣,從嗓子裡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宋淩鬆了手,嫌棄地在那人筆挺的西裝上蹭了蹭,捏著玫瑰花的手卻收緊。
正好電梯到了三樓,一撥人湧了進來,周清洛悄咪咪地鬆了口氣。
樓揚都被擠扁了,出聲喊道:“彆擠了,等下一班電梯吧,進不來了。”
前麵的人不甘心,“往裡走,再擠擠,還沒滿呢。”
周清洛此時已經站在宋淩的前麵了,他儘量和他保持距離,不挨著他。
宋淩把玫瑰花舉到胸前護著,很寶貝的樣子,周清洛一側過頭,就能聞到花香。
這時,又有人擠了上來,電梯裡人群呼了一聲,周清洛沒站穩,往後踉蹌一步,結結實實地壓在了宋淩的胸口。
周清洛連忙站直,回過頭趕緊道歉:“不好意思。”
宋淩沉默地看著他。
讓周清洛更絕望的是,他手臂上剛凝固的血珠蹭在了宋淩的白襯衫上,還壓壞了好幾朵玫瑰。
周清洛:“我賠。”
可他這個月掙的錢好像還不夠賠。
正在周清洛絞儘腦汁想著怎麼補救時,宋淩移開目光,冷淡道:“讓一下,我出去。”
周清洛連忙讓開,剛才挑釁的兩個人也連忙讓開。
宋淩擠出電梯,後麵擠進來的人不明所以,抱怨道:“要下不早下,這不耽誤大家時間麼。”
宋淩仿佛沒聽到,沉默走出電梯。
周清洛忽然有點生氣,他最討厭這種明明是自己錯了,還倒打一耙的人。
他忍不住懟那個人:“喂,你說誰呢,耽誤大家時間的人是你吧,不讓擠還往裡擠。”
那人不服氣:“是你的車占了地方,你還有理了?”
周清洛氣笑了,拿出舌戰群雄的氣勢:“電梯你裝的啊?我先上來的,我憑什麼不能占地方?”
那人剛想回懟,準備關上的電梯門忽然又打開了。
宋淩麵無表情地站在電梯門口,手一伸,抓住那人的領口用力往外一拽,把人拽下了電梯。
!!!
被拽那人傻眼了,想罵,看著宋淩的臉和脖子上的紋身,又不敢罵。
不知道誰眼疾手快,吧嗒摁下電梯門。
電梯裡沉默半晌,忽然不知誰沒忍住,噗嗤笑出聲,接而眾人哈哈大笑。
周清洛擦了把汗,乘個電梯,都能這麼跌宕起伏,他心想,這一電梯的人都是在刀尖上翩翩起舞的戰士。
而宋淩就是那個刀尖。
電梯門關上前,透過縫隙往外看,周清洛竟覺得,宋淩的背影有些落寞。
*
電梯到了十五樓,剛才被宋淩卡脖子的人罵道:“我去他媽的,這個死變態,居然真敢動手,老子哪天宰了他。”
另一個人附和:“都說他是神經病,你還去惹他乾什麼?”
“這絕對有反社會傾向,讓宋家人趕緊把他送到神經病院去,免得出來禍害人。”
“宋家人怎麼會把他送進去?他送進去了誰給宋錦奕輸血。”
“噓,快彆說了,這事兒說不得。”
周清洛覺得有點搞笑,明明是他們兩人一上來對宋淩一頓明嘲暗諷,現在卻倒打一耙說人有神經病?
跳梁小醜。
周清洛握著手推車把杆的手緊了緊,眼眸一沉,加快腳步,不輕不重地撞上兩個人。
那兩人嚇了一跳,回過頭剛想破口大罵,周清洛立刻笑著道歉:“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
兩人回頭,看到是電梯裡送貨的兩個小服務員,癟了癟嘴就走了。
周清洛輕輕地嗤了聲。
樓揚察覺到了不對勁,就問:“清洛,你和剛才電梯裡的恐|怖分子認識?”
“剛才電梯裡哪有……”
周清洛話還沒說完,就反應過來,樓揚說的是宋淩。
恐/怖分子這個形容,還挺貼切。
周清洛搖頭:“不認識。”
“那你乾嘛故意撞那兩個人?”
周清洛麵不改色:“是我不小心。”
“那剛才在電梯裡,有人說他的時候,你乾嘛替他說話?”
周清洛:“你想多了。”
“他還把那人拽出電梯,替你出了一口惡氣。”
周清洛:“那是他替自己出氣。”
“最重要的是你卻把他的花壓壞了,把他衣服弄臟了,他都不跟你計較哎。”
周清洛:“……”
周清洛頓時難過起來。
萬一宋淩叫他賠怎麼辦?他可賠不起。
樓揚:“我怎麼感覺,你們這麼你來我往的,有點兒意思呢?你仔細想想?”
周清洛:“……我可去你的吧。”
他不理會樓揚,心裡劈裡啪啦算起了帳來。
他不知道一朵朱麗葉玫瑰要多少錢,他隻知道曾經賣過一朵上百萬,加上襯衣的清洗費...
哎,說好的兩清呢。
正在周清洛算得正起勁的時候,車子推到了宴會廳門口。
宴會廳門口放著個易拉寶。
樓揚指著易拉寶上的照片,“清洛,今晚宴會的主人公,長得和你有點像耶。”
周清洛回過神,算出了總賬,如果宋淩要他賠的話,他賠不起。
他瞟了眼易拉寶上的人,乍一看和他有幾分相似。
他目光下移,看了眼那人的名字。
江時彥。
原來,今天是宋淩的白月光的升學宴,白月光就要離開宋淩了。
周清洛深吸一口氣,勸自己冷靜,不要慌。
他隻是壓壞了宋淩要送他白月光的玫瑰花,蹭臟了他穿來參加白月光升學宴的白襯衫。
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周清洛:老子的腰百折不撓
宋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