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不妄聞言心如死灰，心中最後那點希望被狠狠磨滅，他沒有咆哮沒有癲狂，唯有全身忍不住的微微顫抖，真正的悲憤欲絕便是如此，唯心留餘恨。
“為什麼？”槃不妄的聲音沙啞，近乎帶著哀求，想要知道原因，“明明無情對你沒有一絲威脅，明明你可以將她踩入淤泥，明明她是這麼好的人！為什麼非要殺她？”
“你是完美神格，天賦異稟，永夜神國何人可以與你爭奪神女之位？你明明可以讓無情如我當年一般像狗一樣活著，沒有一絲尊嚴，任誰都能踩上兩腳，這樣對你來說不是更好，更痛快嗎？”
槃不妄身上的黑暗玄力不夠控製的肆意爆發，這樣的情況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了，現在的他明明已經可以完美駕馭黑暗玄力，但此刻他卻任由黑暗玄力肆虐，不想控禦，隻想感受這真實的痛楚。
他身上的反噬之痛雖甚，但無法讓他蹙眉，比起內心的痛苦，這根本不值一提，槃不妄此刻很希望身體的疼痛可以反饋到他的大腦之中，可惜現在他的腦海如同宕機一般，除了內心的痛苦，已感受不到一絲身體的痛，似乎整個人都癱瘓了。
神無憶目光直視著槃不妄，依舊毫無波瀾，仿佛這件事與她無關。
“或許在你們梟蝶神國是這樣的，即便你被廢同樣可以活的肆意瀟灑，但在我們永夜神國，你所說的這一切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永夜神國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有利用價值之人，另一種則是死人。無論是我成為永夜神女亦或者其他人坐上這個位置，留給前任神女的結局隻有一個。”
“你該恨的人並不是我，而是無明神尊以及你自己。我母神的過往你應該有所耳聞，她對於男子的厭惡以及對男女之情的厭惡已到了極致，甚至可以說有些魔怔變態了，因此永夜神國之人絕不可有男女之情，這點整個深淵之世人所共知。”
“而你與神無情根本沒有顧及這些，隻是一味的沉溺於自己的情愛，根本沒有想過神尊之怒的可怖，沒有想過你們的相愛所帶來的嚴重後果。”
“其實造成這個悲劇的最大原因是你們自己，沒有反抗一切的力量之時，你們的行為便隻能被宣判為苟合，為世所不容。”
神無憶的話語依舊清冷，麵對槃不妄，她第一次願意說如此多的話語，或許是因為雲澈的影響，她內心的冰山逐漸開始消融。
聽著這錐心之語，槃不妄心魂齊震，眼眸漸漸黯淡下來，因為神無憶的每句話都沒錯，句句都紮在他的心口之上，不斷絞繞，深深刺魂。
“啊啊啊啊啊！”
槃不妄整個人跌倒在地，黑暗玄力更是完全失控，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傾月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雖然暫時失憶，但僅憑這三言兩語，就可讓槃不妄失心至此，不戰而屈人之兵，真不愧是我的老婆。”雲澈臉上露出讚賞之色，儘管隔得很遠，但他仍聽的清清楚楚。
“不過不妄畢竟是我親自培養的弟子，可不會這麼容易就喪失戰意的，他心中的仇恨絕不會比我當年少多少。”
“對了，你說的一出好戲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可以說了吧？小黎娑。”雲澈最終還是好奇的詢問起來。
“原來還有你無法預知之事，這倒是稀奇，等著看吧，看這槃不妄的反應，我也很期待。”黎娑輕笑一聲，並未相告。
“你倒是越來越靈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雲澈也不生氣，隻是無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