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安想脫了身上毯子還給顧棠,顧棠攔住他,讓他先披著:“等會我要進山,這毯子先放你這。等你弄好夾衣,就在爹屋裡守著毯子,這家裡可是鬨賊的。”
“好!二姐你放心,我指定一眼不錯的看著毛皮毯子,任誰都彆想偷拿走!”顧平安稀罕的摸著身上的毯子,抱著蘆花一臉喜意的出了屋。
送走人,顧棠拿上兔皮,又將房門鎖好,這才去尋她爹。
她爹顧連山此時正在灶房燒水,顧棠找過去時,大房的顧蓮也在裡麵燒水。
顧家因為隻有一口鍋,所以灶膛也隻砌了一個,先前馮氏喊魏氏起床燒水,魏氏雖然壓著不滿應下了,但磨蹭許久才讓顧蓮出來燒水。
而被吵醒的顧連山,知道自家閨女肯定也會被吵醒,便乾脆起身,先一步進灶房燒水。
因此,晚了好幾步的顧蓮進灶房時,顧連山的熱水都要燒開了。
顧蓮不敢問顧連山要熱水,隻能點燃泥爐,用瓦罐燒水。
因為前兒的事,在麵對自家二叔時,顧蓮總覺得沒底氣、抬不起頭,從進灶房就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
這會子見顧棠進來,臉一白,嚇得渾身直抖,生怕顧棠看她不順眼又要揍她。
顧棠瞥了她一眼,沒搭理她,隻將兔皮遞給她爹,讓她爹給她做鞋。
顧連山二話不說的接過兔皮,問她:“今兒就要穿?”
“我倒是想今兒穿,但納鞋底可是極為費時的,沒個兩三日能做好?”
“能!”顧連山點頭,“爹屋裡有好幾雙納好的鞋底,有你的,也有你弟弟的,等會兒爹就給你做去。”
顧棠一臉欣喜:“這麼說,等我從山上回來,沒準就能穿了!”
顧連山一頓:“你今兒要進山?”
“對,要進山的,這兩日降溫降的太快了,我怕今年的冬日不好過,想多做些準備。”
顧連山沒說話,好一會兒才道:“你屋裡有火把,拿上火把。那山裡你比爹熟,彆的爹也不多說,你隻記住一句,千萬彆冒進,覺得不對就下山。”
“唉!您放心,您是知道我的,您閨女向來惜命的緊!”
顧棠歡快的應了一聲,挽起袖子舀熱水準備洗漱。
顧蓮低著頭,愣呆呆的聽著二房父女倆的對話,心裡酸脹酸脹的。
她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可就是覺得嫉恨和豔羨。
她爹從不會這般與她說話,她娘也不會。
她爹因為她不是兒子的緣故,從小到大都是漠視她。她娘倒是不漠視,但不是打就是罵。
彆說是關心的話,就是語氣平淡的與她說說話,那都是從來沒有的。
顧蓮大著膽子,抬頭瞧了一眼父女倆,隨後又迅速低頭,臉上的表情隱在陰暗處,讓人瞧不出。
等顧棠洗漱好,瓦罐裡的水也開了。
顧蓮拿了灶台上麻布,圍著瓦罐圍一圈,雙手放在抹布上,捧著瓦罐急切的離了灶房。
等人走遠,顧棠放下袖子,好奇的問她爹:“奶今兒是怎麼了?怎麼起這般早?她老人家向來是天不亮人不起的。”
“你奶跟你爺,估摸是一夜沒睡。這會子要熱水,八成是燙燙腳準備睡了。”
啊?
顧棠一臉問號:“一夜沒睡?您昨晚跟他們鬨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