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熹微眼看著謊話撒不下去了,腦筋一轉,立刻換了副嘴臉說:“我母親的忌日快到了,我突然有點想她而已。覺得心裡悶得慌,就出去透透氣。”
這個回答顯然李觀晏的接受度高多了。
他沉吟片刻,語氣也柔和了不少:“那我讓莫寒送你回去吧,早點休息。”
“不不不,我答應你了要陪你一起出席的,我得做到。”
“沒事,今天部長有緊急事務先回國了。”李觀晏低頭看了一眼表,“我這邊差不多也結束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陳熹微也覺得經曆了剛剛一係列的事情,她需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思路,點了點頭說:“好。”
h市的雨似乎要比天氣預報來得早。
剛才還一彎新月已經藏在了烏雲後麵。
趙聆舟從酒店出來時,細細密密的雨絲落了他一身。
他徑直走向街對麵的那輛黑色林肯,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然後把手機遞給了車後排正在看書的蔣潭。
蔣潭把手裡的書一合,接過手機問:“怎麼那麼久才回來?”
趙聆舟淡淡地回答:“買包煙,找了好久沒找到地兒。”
蔣潭的身材和長相都不錯,不像蔣固山,更像他早亡的前妻。一身筆挺西裝,鼻梁上掛著銀色的眼鏡,像個謙和的貴公子。
隻有滄一組的人才知道他的手段有多毒辣,根本沒人知道他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
蔣潭翻看著趙聆舟剛剛拍的照片,麵無表情欣賞了蔣城的屍體後,全選照片,一並刪除。
“我一直跟著他,看他抽完那根煙以後,五分鐘之內就毒發了。大約十分鐘後王叔把屍體運走。”
“他一個人?”蔣潭問。
“嗯,應該是自己出來的,沒跟著人。”趙聆舟回答冷靜。
蔣潭低低笑了笑,“齊飛,你不覺得蹊蹺嗎?老爺子這種事一貫縝密,應該有人跟著的。”
“可能蔣城是自己偷跑出來的。”
“嗯。”蔣潭應了一聲,看著窗外什麼都沒說。
趙聆舟從後視鏡飛快地掃了一眼蔣潭,“潭爺覺得老爺子為什麼這樣做?”
虎毒尚且不食子。
滄一組作惡多端,但是這件事趙聆舟怎麼也想不明白。
真的是為了那位先生嗎?
他讓蔣固山殺幼子他就會毫不猶豫殺了他?
還是蔣城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蔣固山迫不得已。
車外雨聲漸大,司機開了雨刮器,車子裡什麼聲音都沒有,隻有雨刮器掃過玻璃的吱吱聲。
蔣潭遲遲沒有回答,隻是眼神和後視鏡裡和趙聆舟對視上了。
意識到氣氛不對,趙聆舟趕緊道歉:“對不起潭爺,我不該過問您的家事。”
“沒事。”
蔣潭笑了笑,雖然嘴角微微上揚,但是眼神絲毫沒有笑意,是冷的。
“對了,什麼時候讓我見見弟妹?”
這話一出,趙聆舟瞬間渾身緊繃,但是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坐姿,眼珠都沒有錯一下。
“潭爺開玩笑了,我孤家寡人一個。”
“哦是嗎?我還聽蔣源的人找了麻煩。你們好像起了爭執?”
蔣潭的口氣輕鬆,仿佛真的在和好兄弟嘮家常一般。
趙聆舟笑了笑,他扭頭看了一眼蔣潭說:“談著玩兒,已經分手了。女大學生看著純其實作得很。”
“哦?真可惜。”
蔣潭調整了坐姿,他往後微微一靠,看著前排的人。
眼鏡片反射出意味不明的藍色幽光。
“齊飛,你過兩天回趟北川吧,幫我辦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