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顫抖,巨響滔天。
陳熹微從沒經曆過地震,她隻感覺天空再在怒吼,整個房子像是紙糊的一般不受地基的控製上下左右跳動。
被恐懼攥住了神經,血液驟然湧回心臟,四肢變得像鐵一樣冷。
十幾秒後,地震停了。
夜又變得闃靜,黑暗吞噬了一切。
逼仄的床底堪堪容納兩個人,陳熹微和方起相顧無言,兩個人都被嚇得不輕。
尤其是陳熹微,幾乎麵如紙色。
土腥氣越來越重,仿佛成片成片腐爛的植物被連根拔起。
“我們快出去吧,這裡太危險了。”
她剛準備往外爬就被方起拉了回來。
“彆動!”
“警告!警告!”
方起的聲音和係統的預警同時響起,陳熹微停下動作還不到一秒,就聽到二樓傳來一聲巨響:
“咚!”
從山上滾落的碎石和泥塊紛至遝來,輕而易舉把二樓的門和窗戶撞得稀碎。
木屑和玻璃落在兩人眼前不足一米的地方,瞬間化為齏粉,撒了一地。
“警告!警告!山體滑坡預警!請宿主原地待命!不要貿然行動!避免二次遇險!”
“什麼?”陳熹微以為自己聽錯了。
“好像是地震引發了山體滑坡,這兩天雨水又多。”
方起的判斷和係統的預警一樣。
“山體滑坡?”
那外麵現在什麼情況?
陳熹微心情複雜地瞥了一眼客廳的窗戶,那些車燈還亮著,光狼狽地打在窗戶上,比剛剛少了一些亮度。
庭院外,蔣潭扶著車身重新站好,旁邊的人趕緊快來查看他的情況:“潭少,您沒事吧?”
蔣潭穩住眼鏡擺了擺手,他指著遠處圍在後麵的幾輛車說:“快去看看他們怎麼樣了。”
“是!”
那幾輛車已經被山上滾落的石塊壓扁,車上的人估計凶多吉少。
蔣潭看著不遠處,距離那棟小彆院不到十米的地方,整塊山體轟然坍塌,泥土像洪水一樣衝垮了山下的房子,淩亂的白色的磚塊遠遠看上去像螞蟻的卵。
幸好有一方竹林穩住了水土,守住了房子最後的安全,但是也有泥土和碎石不客氣地砸進了進去,整個屋子雖然沒有坍塌,但是嚴重變形。
不知道為什麼,蔣潭突然很想衝進去查看一下房子裡的情況。
“老大,咱們還進去嗎?”
“潭少,人……都死了。”
“老大,這保不準一會兒還有,咱們得撤了,萬一路堵住了,咱們都得折在這!”
蔣潭的指節捏得發白,額頭上的青筋幾欲爆起。
作為滄一組的代組長,他不能罔顧手下的性命。這些都是給他賣命的人,他需要權衡。
可是……
蔣潭盯著那一扇破碎的小窗久久不語,突然他像靈魂歸竅了一般扭過頭,對手下的人說:“撤。”
“是!”
他頭也不回鑽進了車裡,沒有再看那個房子一眼。
“他們好像走了。”
方起看到車燈一個一個熄滅後逐漸遠去,他趴在地上閉上眼靜靜聽了一會兒說“走吧,應該不會再有危險了。”
門已經變形打不開了,兩人破窗而出,順便把那兩個已經暈過去的非法入侵者也帶了出來,綁在了大樹下一處安全的地方。
陳熹微回頭看了一眼李觀晏的房子,心有餘悸。
那些竹子是最大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