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
李觀晏輕聲喚了喚女孩,但是畫麵裡她還是一副遊離的神情。
他加大音量,沉著嗓子喊道:“陳熹微。”
“啊?”女孩像是被收了魂兒一般,雙眼突然有了焦距:“怎麼了?”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李觀晏雖然知道陳熹微是穿越過來的人,靈魂等於是借住在現在的軀體裡。
但是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如果她在這具軀體裡,那原來的靈魂去了哪裡?
死了?穿越還是隻是藏在身體的深處,需要喚醒才能回來,就像趙書昂和他那樣。
還是穿越回了1943?
可是趙書昂明確說過陳熹微的身體已經被炸的粉碎,不可能會……
不對,已經粉碎的身體,在那個年代沒有dNA檢驗技術的情況下,老趙是有可能判斷失誤的。
李觀晏的眸子愈發暗沉,他心裡隱隱覺得如果能看穿陳熹微和那位先生的關係,也許就是毀滅先驅的關鍵武器。
“其實,我在這邊的山上……”
陳熹微一五一十交代了娘子廟和忍冬的故事。
她陳述的時候,李觀晏幾乎是不發一言,手肘撐著,十指相扣,和桌麵呈現出一個穩定的三角形姿態。
在她說完後,李觀晏才開口:“所以忍冬可能是你這副身體原來的主人?”
“我有沒有十足的把握確定這件事,但是無論是脾性還是一些特質和陳七七確實很像。”
“比如?”
“比如陳七七是個很安靜很能吃苦的女孩,說實話我覺得她有很多堅毅的品質,隻是看起來軟弱好拿捏,其實是個狠人。她的童年經曆並不好,一直要打工補貼家用,但是她還是心無旁騖一直保持優異的成績到大學……她入學第一年還拿到了北川大學的一等獎學金。”
“那你為什麼覺得她狠?”李觀晏突然打斷了陳熹微。
陳熹微說:“我也不知道。她是自殺的,我覺得有勇氣結束自己生命的人都挺狠的。”
“那你也挺狠的。”李觀晏適時評價道。
陳熹微一下聲音高了一個調:“那不一樣!我那是情急之下,換作誰都會那麼做。犯我國者,其罪必誅!”
李觀晏的眉還是皺著但是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他讚同地點了點頭。
“總之,我先去派人調查了解一下你家族的繁衍情況。聽你的描述,忍冬可能是陳七七,但是要證明忍冬和那位先生的關係,還需要更確鑿的證據。”
畢竟這世界上外貌相似的人很多,僅僅憑借外貌來佐證關係並不靠譜。
“嗯,我等你的消息。”末了,陳熹微又加了一句:“如果真的是我們老陳家的後人乾的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我就要以姑太奶的名義家法伺候了!”
李觀晏無奈地笑了笑說:“好,知道了,姑太奶。”
直到視頻斷開,畫麵裡女孩的音容徹底消失,李觀晏才收起了嘴角的笑意。
有人在外麵敲門,聽敲門的節奏和力度都不像李觀晏熟悉的人。
他把手機放在一邊,端坐著說道:“進。”
話音還沒落下,三個人高馬大的便衣警察就走了進來。
為首的那個氣場格外強,亦正亦邪,特色鮮明。
瘦削的臉龐,剃得極短的寸頭……
雖然和之前見到的形象相去甚遠,李觀晏還是一眼認出來了那是趙聆舟。
他對他們的到來並不意外,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如此大刀闊斧地在李氏內部改革,遭到報複是遲早的事,再加上和先驅扯上關係,警察就像聞到肉味的螞蟻,順著就爬來了。
趙聆舟走到辦公桌前,拿出工作證件晃了晃,語氣聽不出絲毫情緒:“我們是特彆行動小組的,李先生麻煩你配合我們走一趟。”
李觀晏理了理袖口,站起身,下一秒明晃晃的手銬就落在了那雙修長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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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黑前,陳熹微又跑了一趟娘子廟。
出門前正好碰到醒來的鹿遊原,他賴著也要跟著去,說沒吃到糖葫蘆,要采新鮮的山楂和野草莓讓陳熹微給她做。
今天的娘子廟沒有上次門庭若市。
陳熹微獨自站在雕像前,手裡捧著忍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