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就是老皇帝安插在沈乾身邊監視他的眼線,她不愛沈乾,沈乾死後更不會為他複仇。
沈家劍莊交到他手裡可未必能扶持起來,估計他也不一定會回沈家。
沈乾的屍身他都沒去收,之後多半是跟周承胤一起走了,直奔京城。
京城是個比江湖更複雜的地方,沈漸清那性子放到京城去,到時候周承胤隻怕要頭疼了,一邊應付老皇帝和那些與他勾心鬥角的兄弟們,一邊還要護著沈漸清,防著他的競爭對象對他的軟肋下手。
也怪累的。
江敘想到這,嘖了一聲,搖搖頭。
所以,他們接下來搞定老皇帝,再扶持一個皇子,杜絕周承胤登基的可能就行。
沈漸清,他就當他的天真少爺吧。
江湖,早已與他無關了。
夜裡。
江敘站在窗邊吹哨,暗中趕往滄州的護法夜桜應召而來。
“吩咐下去,將我此前交給你的內容,讓全國各處的分部都散播開。”
話音剛落,就聽屋裡傳來水聲響動。
夜桜忍不住往裡麵看了眼,欲言又止,最後隻是點頭應聲離開。
教主的私人生活,不是他能過問的,但他真的很難想象,他們一心追求極致武學的教主會同武林正派攪和到一起。
從前那個什麼公主追求教主的消息在江湖上傳開之後,他們教主對此隻表示女人什麼的隻會影響他拔劍的速度,他這輩子都隻會跟武學過。
沒想到前半句話的確沒有應驗,後半句就……
夜桜壓下八卦的心思,不管怎麼樣教主都是他們的教主,隻要教主高興,便是要當皇帝都沒問題!
黑影來了又去,悄無聲息,沒有引起其他任何人注意。
更沒人知道一個魔教護法,在某個尋常的深夜,居然動了謀反的心思。
段逐風擦著濕發從屏風後走出來,往窗外看了看,抬步走到江敘身邊,借著月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隨後默默抬手,修長的手指夾住他的衣襟攏了攏。
雖然一句話沒說,這略微的酸意還是飄到了江敘鼻尖。
【是誰洗完澡還發酸,我不說。(望天)】
【誰還記得半個月之前渾身都散發著正直氣息的段少俠,現在洗澡都不顧人了呢,衣帶都不好好係!已經是不守男德的段少俠了!我都不敢看(捂眼睛)(露一條縫)】
【我看你敢看得很呢!(堵上)】
【do!!!!!一do起來就忘情了!發狠了!!(後麵忘了)反正就是給我do!!】
【姐妹還真是直接呢,星際網上已經沒有你在意的人了嗎?】
【這話說的,我都上網了,還要臉乾什麼?】
江敘動了動鼻子,轉動眼珠子四處亂看,就是沒抬眼對上正前方那道深邃炙熱的墨色鳳眸。
“這大晚上的,哪來的酸味……啊?”
視線觸及到什麼,江敘的聲音微微停滯。
他原本是要逗段逐風玩的,視線忽而一轉,就正好看到了男人鬆鬆垮垮的裡衣。
男人洗完澡連衣帶都沒係上,像是套上裡衣後隻是隨手一搭,聽見屋裡有動靜就加快速度套上衣服走出來。
近距離瞧著,江敘甚至能清晰地看見他連水都沒擦乾。
透明的水珠在月色下襯得像深海裡的珍珠一樣,從段逐風的骨骼分明的鎖骨處流淌下來,又順著結實的胸肌溝壑一路往下,到江敘視線觸及不到的地方。
水珠不停流淌,打濕裡衣,隱隱透出腹部一塊一塊的腹肌。
這種若隱若現的誘人感最是磨人。
江敘喉結微動,正欲伸手去勾衣帶,手腕便被滾熱的掌心攥住,段逐風的體溫很燙。
他好像都能感受到段逐風的脈搏,幾乎要衝破血管,朝他噴湧而來。
江敘抬眼,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有點好笑。
未乾的濕發比平時顏色還深,更襯得段逐風眉眼清俊冷逸,眉目如畫,不動如山的表情瞧著亦是沉穩內斂,還透著清冷禁欲的氣息。
可他握著自己的手卻並不如表麵這般清冷淡定,手腕感受到的激烈脈搏,才是雪山下最真實的段逐風。
都燥成這樣了,這人麵上還不動聲色,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什麼心思都沒動一樣。
江敘轉眼,往下看去,唇角微微上揚,似河畔被風吹起的柳條,在沉沉夜色中不易察覺。
站久了,他順勢往窗台上一歪,懶懶地倚著身子,抬起雙眸看向男人,眼波流轉,開了口:
“這麼燙?我怎麼記得洗澡水不熱啊,你換水了,還是……”
“你自己發燙啊?”
【日日日日日日日日!誰懂我現在的心情!!!(焦躁地走來走去)】
【我懂你啊姐妹!!!燙!!燙死了!】
【燙?哪裡燙?給我看看?】
【big膽!那是你能看的東西嗎!來人,拖出去!】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跪下求饒.jpg】
段逐風仍是沒說話,喉結動了一下。
他垂眼,看著自己牽著江敘的畫麵,收攏掌心,拇指和食指在肌膚滑膩的手腕上來回摩挲。
不緊不慢,不輕不重,偏生勾得人不上不下。
江敘歪了下頭,“你……上哪進修去了?現在這麼會勾引人,不像你。”
手上摩挲的動作沒停,段逐風沉沉地吸了一口氣,又粗重地吐出,喉結乾澀得再次上下滾動。
大約是壓著某種難耐的情潮,他眉頭跟著微微蹙起,嗓音低啞,語氣隱隱帶了幾分不耐。
“沒有。”段逐風誠實地說,“隻是想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