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隻有他奇怪,因為昨晚那場不應該發生在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
江景成現在整個人都處在應激狀態中,害怕被人看出端倪。
不過好在這會眼前有更大的事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沒人發現司曜澤對他勾肩搭背,動手動腳的……小動作。
江景成突然和江敘對上了視線,下意識心虛挪開,但捕捉到江敘微妙挑眉的動作,就心道不妙了。
以江敘的聰明程度,肯定能看出來一些什麼。
頭疼,頭疼欲裂。
本來就頭疼,現在疼得更厲害了。
江景成抬手扶額,耳邊忽而傳來低沉關切的詢問聲:“怎麼了?醉酒後遺症?”
“滾。”
向來風度翩翩的江總,抬腿重重踩了司總一腳。
後者瞬間睜大了眼睛,抿起嘴角,微微抽搐。
“好,踩得好,”這種時候了司曜澤還不忘嘴賤,“昨晚上我讓你疼了,你今天找回來也是應該的。”
話音剛落,司曜澤就感覺到皮鞋上的碾壓力度更重了些,他咬了咬牙,雖然疼,但心情很不錯,甚至還看著江景成笑了起來。
舒展笑意的眉眼間,隱約表達出一句話,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夠辣。
江景成不想探究什麼,警告教訓完人之後就拉開距離,往哀嚎叫罵的阮建國身邊走去,多少也帶了點撒氣的意思,抬腿一踹,居高臨下地冷眼看著他:
“閉嘴!”
莊曉慧連忙上前維護丈夫:“景成!景成你怎麼能也跟他們一樣,這樣對你叔叔呢!”
“他是我哪門子叔叔?”
江景成懶得搭理她,也不管莊曉慧在聽完他這句話後表情有多震驚,徑直奔江雲天走去:“爸,這事就按照我剛才說的處理。”
按照他剛才說的,那就是辭退阮建國夫妻了。
“景成哥!”阮檬不可置信,落淚道,“你現在要這樣對我和我的父母嗎?”
江雲天其實無所謂,他隻是對阮檬多少還有些在意,雖然這段時間他心裡對阮檬有諸多不滿,但辭退阮檬的父母,和把阮檬趕出家門,幾乎沒有區彆。
更何況按照阮建國那個性子,真被趕出去了,隻怕會拉起橫幅在江家門口鬨,惹來整個濱海豪門看他的笑話。
“景成,還不至於到那種地步。”
江雲天想找個萬全之法,把兩邊都安撫下來,對司宴禮說:
“司董,不管怎麼說,阮建國一家當年於我江家總歸有恩,我曾許諾過讓他們一家安穩度日,不能食言而肥,但我也保證,不會再讓他們出現在你和……江敘麵前。”
司宴禮冷嗤:“你的保證要是有用,公豬都會上樹。”
“你怎麼處理我不管,我怎麼處理,你也管不著,我隻問沈董一句,阮檬是你兒子或乾兒子嗎?”
阮檬幾乎沒有在司宴禮嘴裡聽過自己的名字,這會聽著也隻生出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江叔叔……”
江雲天沒看他,隻回答司宴禮:“不是。”
司宴禮不緊不慢道:“不過就算是,也不影響什麼。”
影響什麼呢?當然是不影響他處理阮檬。
當男人幽深得看不出情緒的眼眸在身上掃過時,阮檬由衷地感受到一陣膽寒。
由此忽然想起江景成曾警告過他的話。
司宴禮隻是這些年深入簡出了些,所以才隻給人留下低調內斂的印象,骨子裡其實是個極度危險的人。
惹到司宴禮的後果,是他能承擔的嗎?
阮檬不敢細想,他看著周圍,明明站滿了人,他卻隻覺得身邊空無一人。
他原本擁有的所有的愛,都漸漸消失了,他最期待的那份愛,還流向了他從來沒放在眼裡的江敘身上。
他的世界,正在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