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了用餐的興致,索性準備出去走走。
院子裡鵝黃色的牡丹花開得正好,江予紓伸手摸了摸花瓣。
這牡丹花的花期真長啊,好像從自己被父親責罰醒來的時候它就是這樣了。
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石拱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院子裡開得繁盛的花兒。
她好像好久都沒有出去看看了。
這般想著,江予紓伸出了邁出去的步伐。
“少城主。”嘶啞的男聲打斷了江予紓的動作。
她循聲望去卻沒有找到這人在哪裡,直到對方從角落中走出了她才發現那裡居然站著一個麵色烏青的佝僂男人。
江予紓的心陡然緊了一瞬,乾巴巴道:“我隻是想出去看看。”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才驚覺自己竟然在這個四四方方的院子裡安靜的待了這麼長時間。
男人卻道:“城主有令,您尚且在禁足中。”聲帶似乎是被木炭灼燒一般,隻能發出一些氣音。
江予紓從他的麵上找不到一點餘地,隻能乖乖的走了回去。
感覺到身後沉重的步伐漸漸褪去,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人,走路都是一板一眼的,步伐的間距居然都能控製的一模一樣。
她咂舌。
月華如同一匹光滑的白練溫柔從床帳的縫隙中撒了進來。
江予紓毫無征兆的醒了過來,月光淺淺的映在她的眸底深處。
她歪過頭慢慢的坐了起來,目不斜視的盯著榻上的雲錦看。
燭花的劈啪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
江予紓眨眼,眼中清明了幾分。
整個屋子除了她自己再沒有彆人,江予紓踩著木屐緩緩的走到了門口,
酸枝木做得門發出吱呀的輕響,江予紓跨過了門檻,抬頭看向清透如水的夜空,一顆極亮的星子點在了那輪圓月上。
白日裡那朵姚黃牡丹仍然在綻放著,可是江予紓總感覺那朵牡丹花的顏色好像變了,下意識揉了揉眼她又認為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院子裡一個守夜的侍女都沒有,就連呆呆傻傻的阿緣也不在。
拖著木屐她順著院落後麵走了過去,院子空蕩寂寥居然連一聲蟬鳴都不曾聽到。
江予紓走的走的又感覺之前的困意上湧,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終於走到了一幢矮屋前,她扶著牆壁模糊的想道,這好像是自己院子裡的小廚房。
肚子適時的發出令人尷尬的叫聲,她抱著自己的肚子吐槽可真是會看時機啊。
正好吃點東西。
江予紓這般想著。
走得離門口還有十幾步遠的時候,空氣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在寂靜的夜晚中分外明顯。
江予紓的步伐停了下來。
吸了吸冷得有些發紅的鼻尖,她眼神一凝。
有血的味道。
江予紓盯著那半扇門留下的空洞,琉璃眼逐漸變得深邃,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最好的策略應該是趕緊走。
但是她總覺得自己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