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將自己身上的芥子袋摘了下來,將裡麵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江予紓凝神看著落了一床上的東西,仔細辨認剛才發出聲音的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碎片看著江予紓尋找自己的陌生樣子,一瞬間也有些奇怪,但是它沒想多少,隻是嘟囔道:“舒服日子把你過傻了嗎?”
它的金屬麵孔上露出了非常人性化的嘲諷神色:“你該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是什麼少城主吧?”
江予紓沒有理會它沒有條理,顛三倒四的話語。
如果蜂蜜知道江予紓是在心中是這麼想自己的,一定要罵她才是那個顛三倒四的傻子。
江予紓將發出動靜的碎片謹慎的捧在手中,她磋磨著手中東西的觸感,居然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怎麼得到這個東西的。
碎片還從來沒在江予紓這裡得到過如此溫柔的對待,一時間居然停下了自己的碎碎念。
靈海隨著她的深思發生了劇烈的震顫,她無法自控的捂住了自己的頭,光潔的額頭上纖細的青筋砰砰直跳,似乎要衝破束縛。
江予紓不敢發出動靜,隻是張大嘴無聲的喘息著,手中的碎片早就從手中掉在了雲錦被上。
碎片被眼前突發情況嚇了一跳,見江予紓無暇顧及自己,便生出了逃跑的念頭。
隻是在它剛剛滾到床沿的時候,原本還不高的地麵對它來說突然如同天塹一樣。
電光火石之間,它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乖乖的躺在了江予紓的手心中,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是錯覺。
“……你好,好了?”蜂蜜著實不敢相信方才還疼的要死過去的人,不過須臾之間就恢複正常。
江予紓被剛才的劇痛整出了一身冷汗,粉嫩殷紅的唇色也變得蒼白無力,一枚牙印清晰的釘在了唇珠上,絲絲縷縷的鮮血從其中的裂口滲了出來。
蜂蜜生怕這人好了之後跟自己算賬,連忙找補:“我剛才隻是,隻是想幫你倒杯水!”
對,對,就是這樣。
碎片說服了自己。
江予紓被這拙劣的謊言逗笑了,抓了一把散落在身前的頭發,將其儘數捋了上去。
她哼笑一聲,彈了下掌心中的碎片,蜂蜜就順著她的力轉了起來。
等到停下來的時候,碎片明顯就已經暈暈乎乎了,嘴巴也說著稀裡糊塗的話。
江予紓語氣輕快,“這次可要謝謝你了。”
雖然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但是確實讓自己從秘境中掙脫了出來。
隻是與語氣相反的是,她的麵容上卻是濃重的肅然與沉重。
她沒有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就迷失在了秘境中,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恐怕自己要被活生生的困死在這裡。
設置迷障的無淨城主恐怕也沒有想到自己身上會有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
想到這裡,江予紓心中發寒。
她必須要儘快找到離開這裡的方法。
天光乍破,阿緣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看到江予紓已經坐到了榻邊,便將東西放到了她麵前的小桌上。
江予紓盯著眼前乳白的米粥,心中卻是生出了抵觸,但是阿緣就像是儘忠職守的士兵站在自己身旁不肯移動分毫。
白瓷湯勺在碗中百無聊賴的攪動,她靈機一動。
“阿緣,你過來。”
氣息噴薄在白皙的頸側,江予紓卻感覺不到活人的溫熱氣息,掩在桌下的手微微握緊,想起先前這人的種種異常,掌心中出現了好幾個月牙印。
她眼中晦澀,身側站著的東西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兒。
麵上卻是一副與平時一般無二的樣子,她笑著說:“這碗粥的滋味極好,你把廚房裡做這粥的人給我叫來。”
阿緣聞言有些疑惑,她看了一眼江予紓一口未用的粥,麵上明顯都是不相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