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確東躲西藏了好幾日,從來沒有一刻像如今這般狼狽,他喘著粗氣,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處合上眼仰倒在了樹下。
一大片陰影遮住了傾灑在他身上的陽光,樓確眼皮撩起,眼眸犀利的看向來人,在看清楚那人的麵容後,他鬆了口氣,肩背卻仍舊緊繃著。
“搞得這麼狼狽?”裹挾著調笑的音調從上方傳來。
樓確揪起身下的一把草狠狠地扔向來人,低聲道:“我叫你過來可不是為了看我笑話的。”
那人被打了也不生氣,反而笑嘻嘻的說:“知道。”
然後伸手將樓確扶了起來,修長的指尖不經意地滑到了他的經脈處,樓確感覺到自己的要害被人抓住,陰惻惻的笑著看了他一眼。
“七月,感覺怎麼樣?”
七月被發現了動機也不心虛,就那麼大喇喇的摸著,向樓確無辜的眨了眨眼:“我隻是想看看你到底會不會死。”
樓確被他的誠實氣笑了,唇齒間冒出幾聲氣音:“看出來什麼了嗎?”
七月施施然放下他的手腕,頗有些遺憾道:“真可惜,雖然傷到了本源,但是倒也沒有要死的地步。”
“亓深實在是不負劍尊名號。”想到自己受的傷,樓確臉色陰沉:“沒想到那件事過去了那麼多年,他的修為倒是更勝一籌了。”
七月替他穩住了元氣,聽到他不甘心的話,諷刺道:“人家當初可就是劍宗未來的支柱,那點子挫折算得了什麼呢?”
“倒是你。”他上下掃了一眼:“這次實在是輕舉妄動。”
“浮花門任務失敗你就應該有所預兆。”七月想到他膽大妄為的舉動,冷笑了好幾聲:“結果你還去了劍宗?”
他掐住樓確的臉,一邊給他上藥一邊罵道:“怎麼你的修為是能和亓深一較高下了,還是當劍宗是無人之境呢?”
七月毫不客氣的將他罵得狗血噴頭。
最後嚴詞警告樓確:“若是叫亓深察覺出你我主上之間的盟約,你萬死都不能抵其咎。”
樓確心頭火氣,想要張嘴反駁他,卻又想到自己目前隻能靠這人回到妖界,按捺住心頭的火氣,沒有做聲,隻是任由對方在自己的臉上施為。
七月瞧他還算安分,心中的怒火才平息了不少,將藥粉塞到了他懷中,沒好氣道:“這個藥目前隻能緩解你傷口,想要根治一定要回到妖界拿到熾陽草。”
說完還拍了拍他的臉,意有所指道:“不然你這張引以為傲的臉可就……”
妖族最在意的什麼,自然是姣好的容顏,樓確也不例外。
樓確被他拍的有點疼,不過聽到他的話自然是十二萬分的重視,將遊走在臉上的手甩開,他翻了個白眼。
七月扶著自己的手溫柔的笑道:“你真的該慶幸你這張臉足夠好看。”說完這句話,他妍麗的麵容瞬間變得無比猙獰。
“不然你就等死吧。”
樓確啞然無聲,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為自己的臉被人誇而高興,還是為自己被這麼個變態誇而感到悲哀。
七月不用看都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你我二人不遑多讓。”
也不知道是在說他們二人的臉不遑多讓,還是說他們二人的變態程度不遑多讓。
不過無論哪個,樓確都不會高興。
七月見他吃癟,心中終於輕鬆了不少,將人架起來問道:“走。”
跟在他們身後的江予紓幾人看到那個男人把樓確帶走了,她回過頭看著垂著眼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亓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