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容訣倒也舍不得自己這條命折在這裡。
亓深見狀也收回了自己的劍,脖頸上留下的血染紅了雪青色的衣裳,落在其上反而如同雪地中綻放的梅花。
他麵容淡淡,神姿高徹,淵渟嶽峙。
容訣看了一眼自己心口上的傷,哼笑:“看來你真是長進了。”
語氣輕鬆得看起來心上的傷對他而言簡直是毛毛雨,然而心上卻是一片濃重。
如果是數百年前,他連站在自己麵前的資格都沒有。
亓深淡道:“過獎。”
容訣收了刀:“希望你之後還能這麼淡定。”
說完這句話後,整個人消失在清晨的第一縷煙霞中。
亓深低聲道:“真是會把控時間。”
隨後伸手觸碰了脖頸,仍在汩汩流出的鮮血頓時凝固了。
“師尊——”
亓深垂眼看去。
發現他們不知何時回來了。
江予紓躲在容獻的身後沒有出來。
亓深實在是不明白她到底怎麼想的,怎麼會認為自己不出來自己就看不見她呢?
現在的小孩兒……
他看著容獻帶著各有疲倦的弟子走近。
容獻垂頭遮掩住了自己眸底的紅色,而後將自己的困惑說了出來:“師尊,這些魔人仿佛是故意留我們似的。”
他想起那些魔人不要命的廝殺,竟然還有一種興奮的感覺,握著劍柄的手仍然在發燙。
“我知道了。”亓深聽完之後若有所思。
“今今?”
同容獻低著頭的江予紓突然被點到了名字,抬眼看去,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色撞入了自己眼中。
“師尊?”她一時忘了擦掉自己臉上的血就這麼直愣愣的看了過去。
等到回過神,才覺得自己此刻有點狼狽,稀裡糊塗的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朝著亓深走了過去。
隻不過有點慌亂,擦得亂七八糟的。
亓深望著眼前臉上一片紅色的人,指尖在眼尾處的血漬滑過。
“怎麼弄的?”
江予紓有點不大好意思,不自覺的將臉往後撤了一下,叫亓深的指尖落空。
“一個魔人想要突襲我而已。”
輕描淡寫的。
亓深被推開的手微頓,隻是道:“殺了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