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後悔自己莽撞的決定,總得試一試吧。
大夫趕緊讓把車邊跟著的侍衛去通知肖邦,實際上肖邦也並未走遠,就等著有人來叫。
肖張落地的時候,肖邦一檢查便知道這是骨頭錯位,治皮肉傷的大夫治不了。肖邦得讓弟弟遭罪,以後才不會做出這麼蠢的事。
他沒讓車隊停下,直接跳上了馬車,黑著臉進去,車廂一下子就變得很緊,氣氛也很壓抑。他按住了肖張的腿,用拇指和餘四指指腹在肖張周圍進行觸摸,骨折斷端在體內移位,脫位,肌肉、肌腱、韌帶的傷勢都不輕。
他一陣火大,下手也不留情,雙手分彆環握肖張肢上、下端,進行縱軸相對拔伸,以拉開重迭的骨位,動作突然又試了大勁,疼的肖張瞬間眼冒金星,臉色大變。
肖張大叫:“白雪!”
白雪於心不忍將人摟到了懷裡,拖著肖張的半邊腦袋,柔聲細語的說:“就快好了。”
肖邦看著這個場麵,腦海中突然蹦出個詞,慈母多敗兒。他嫌棄弟弟的軟弱蠢笨,不肯去看一眼,對著大夫道:“紅花、丹皮、血竭、大黃、土鱉這些都有吧,等著補給的時候去熬一些藥,分量你自己掌握。”
大夫一聽趕緊問道:“這藥有什麼用?老頭沒配過這種藥,得聽聽功能才掌握劑量。”
“土鱉活血行瘀,兒茶止血生肌,使瘀血行則腫痛消;助行氣的丁香、木香,有氣行則血行之意。自然銅有消瘀血、續筋骨之效,配入本方以接骨理損;再配補氣的甘草、蓮肉、茯苓,補血的白芍、當歸,使氣血得補,有助於筋骨的恢複。全方共達接骨續筋之效,從前軍營裡就是這麼用的。”肖邦說罷,轉身要走。
白雪突然道:“停車休息,至少休息一個晚上。”
肖邦側回身,給了她一個居高臨下的眼神。
白雪:“我可沒有在你生病的時候,要求你走山路離開我的家。”
雖然挾恩圖報不好,但事情從急,她的小夥伴們都已經受傷,必須要停下來休息。
肖邦冷靜的問:“如果不是因為你不肯跟著回來,害得肖張冒著極大風險回去找你,我又怎麼會暴露自己的路線,吸引傷害,從懸崖上掉下來?”
白雪覺得從這方麵無論自己怎麼辯解,都成了拉鋸戰,沒有一擊致命的把握。
她想了想,惡從膽邊生:“停車,不然我就告訴所有人你要納弟妻為侍妾。”
大夫趕緊去掐自己的人中,這麼勁爆的消息,衝擊力極強,讓人眼前冒著金星一陣眩暈,害怕下一刻自己就會被殺人滅口。
肖張原本閉著眼睛在白雪的懷裡躺的舒適,聽見這句話,猛的睜開眼睛:“哈?”
肖邦萬萬沒想到她還敢舊事重提,“你找死?”
白雪:“我若是死了,那便是拒不從惡霸哥哥,為弟弟守節守貞。”
白雪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說出這種話,好惡心。
肖邦和白雪在無聲對視,迸裂激烈火花,昏暗的車廂內,戰爭一觸即發。
肖張弱弱的說:“我能問一句……”
肖邦:“不能。”
當天晚上,終於如願以償的在一家客棧入住,並且都得到了第二天休息,後天再趕路的命令。
結巴背著莫雲淵進了客棧,月牙趕緊去後廚生火熬藥,白雪和她不期而遇,都守著一壺藥,分彆端給兩個男人。
月牙感歎:“肖張這孩子真的是赤子之心,為了莫爺不惜跳馬,我當時看了嚇了一跳。”
“可惜沒什麼用,肖邦真狠心,自己的弟弟也不管。”白雪聽著肖張哎喲哎喲的痛苦叫著都心疼,肖邦愣是要堅持趕路,不禁吐槽道:“要不是喚作莫雲淵做領隊,哪裡舍得肖張這麼疼。”
月牙:“可惜莫雲淵自個兒都疼著呢。嫡出的皇長子本該千嬌百寵的養大,結果回京路上路過城池,各地官員跟死了一樣都不露麵,也不接待,生怕得罪了那位貴妃娘娘。這麼一看,肖邦至少隻是顧著自己,沒想著盼著莫雲淵死,他也算是個善良人。”
白雪覺得諷刺極了。
莫爺都過到這份兒上,忍氣吞聲,她一個小小的商女往後更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白雪還沒進長安,就已經對長安充滿了抵觸以及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