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 孫曰恭(2 / 2)

李愈見狀起身:“那我先避一避吧。”他覺得這個場麵有些凝重,外人在這不合適。

他退了出去,屋裡就剩下了兩個人。

孫曰恭挨了板子,坐不了,隻能站在那歪歪斜斜的靠在牆邊。

白雪看著他那副樣子著實可憐,便同他說:“你去床上趴著吧,咱們兩個把事兒說完。”

孫曰恭搖頭拒絕。

白雪也沒勉強,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聽到田池的死因,孫曰恭的臉色更加難看,感覺他身形晃了晃,幾乎要暈厥過去,那種發自內心的痛苦,恨不得撞牆。

白雪覺得自己應該是查偏了,孫曰恭的心痛絕不是作假,他就站在那一言不發,可光是看著他都能感覺到一股沉痛。

他咬牙切齒:“這些世家豪門骨子裡就是爛掉,一個個穿的水佩風裳,人模狗樣,實際上個個背信棄義,殺人放火,橫搶武奪,卑鄙齷齪。他們怎麼下的去手,田池還隻是一個孩子,一個孩子能礙著誰什麼事兒?”

白雪攤開了自己帶來的筆墨,開始記錄:“你和田池什麼關係?”

孫曰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冷笑道:“齷齪的高門想要把這個臟水潑出去?想甩在我身上是嗎?”

白雪道:“例行公事的問話而已,你這裡終究是一條線索。”

孫曰恭:“隨你怎麼說,反正想按著我的頭說,我殺人我是不認的。”

白雪:“我沒那麼說,我隻是在問你和田池是什麼關係。”

孫曰恭:“……”

他一言不發沉默著。

白雪沾的墨都要乾了。

孫曰恭終於說:“我是他父親。”

這一點倒是毫不意外,白雪卻沒有記,道:“我不會和彆人說的,隻是自己心裡要有數,所以才問一問。田池死在十三天前,午時,那個時候你們見過麵沒有?”

孫曰恭:“見過,我每隔半個月會給他送一次筆墨,鞋襪之類的東西,我們兩個見麵是悄悄的,不驚動任何人。就在一個小巷子裡,平時沒什麼人。”

白雪精神振奮,終於可以得知關鍵線索了。

“那田池當時的狀態怎麼樣?”

“不太好。”孫曰恭想了想,神情僵硬,說:“他當時說胸口有些悶,神情有些病懨懨,但夏日火氣旺,本就讓人沒精神,所以我沒當回事兒。我當時要是當回事兒,他是不是就沒事兒了?”

白雪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她不是大夫,不清楚這些。

孫曰恭自嘲道:“我本就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父親,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田池當了我兒子連個姓兒都沒撈著,是我對不住他。”

白雪覺得是這個道理,他這個父親當的的確不怎麼樣。

楊府那是個什麼地方?老虎之窩,孫曰恭也敢放兒子進去?

孫曰恭也後悔,他聽琴娘說過,喬楚生與她是故交,當初有過情意,交給喬楚生必然會善待,至少能吃得飽穿得暖。

他當時還沒考上科舉,平白無故的多了個兒子少不得會成為汙點,如何還能夠掙前程。他若不拚搏,兒子同樣要吃苦,跟在他身邊饑一頓飽一頓。

他當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中舉,哪敢讓兒子跟著吃苦。

“我想過的,等我穩定一下,就對外宣稱說他是我收養的孩子,到時候把他接到我身邊來,我再好好補償。”

“……”白雪沒有安慰他,到底田池是死了,當初的設想再好,也是一紙空談。

孫曰恭慘然一笑,眼底突然蹦出一抹光:“我這一生愛人去世,兒子慘死,哪兒還有什麼意義?我就算是拚了這條命,也要給他討個公道。”

“我覺得你還是先冷靜一下,等我查凶手吧。好多人都在等著我,等我查出來一切都不遲。”白雪道:“到了那個時候,你是衝鋒陷陣也好,暗地裡做手腳也罷,總能成全了你的慈父心。”

孫曰恭沒說話,隻是身形晃了晃腦袋直接朝著地麵就摔了下去。

白雪手腳慢了一些沒接住他,隻聽到一聲巨響。

門外的李愈被驚動,慌忙進來,一見這場景,趕緊先將人扶到了床上。

白雪歎了口氣:“這年頭誰都不能托付孩子,還是養在自己身邊才能安心。”

李愈聽她說的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白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給你留點錢,再幫你找個醫生過來,你照顧一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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